“想不到惜命道友竟能有这番机缘，老夫修行至今五百载，也没有体会过顿悟的滋味。”炎湛大祭司感叹道。

换做前世，顾修云虽有这般神通，却因为心神之力所限，根本无法承载，但如今他的灵魂不亚于开脉五重天，甚至已经接近六重天。

“惜命道友？”

八目神教虽已衰落，但留下的宝物，每一件都超乎世人想象，单是玉泉洞天，就有着不亚于顿悟的玄妙效果。

“离空门长老重伤未愈，就是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到彭泽湖放肆。”真煌大祭司淡声笑道。

顾修云这一坐，就是九日。

种种算计，布置了近十年，最后依旧被天命所阻，若非彭祖现身，顾修云早已化作一堆白骨。

而那些丝线，结成一张大网，密密麻麻，遍布整个秘境世界。

曾几何时，他也如这些凡人一般，在黑暗的泥潭中挣扎，为了那一线生机，他每日都在算计，四处结交江湖高手，并与天下第一首富秦白首结为异性兄弟。

一声落下，顾修云却一动不动。

“话虽如此，惜命道友难得陷入顿悟，我等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无论是八目神教，还是四大上宗，都不愿意对凡人动手，但双方都是世间的主宰，一举一动，怎么会不牵连到凡世？

没有日月星辰的秘境世界，就是一条干涸的河流。

几乎一念之间，就能感应到无数凡人的过去未来，天机变数。

……

千人，万人，每一个凡人的所思所想，都在顾修云脑海中回荡，他们的过去，未来，像是一幅清明上河图，随着画轴卷开，一幕又一幕，看不到尽头。

那是秘境世界里凡人的所见所想。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顾修云身周弥漫着浓郁的道韵气息，那气息之浓烈，几乎不亚于同时施展数种道韵秘术。

“惜命道友这是怎么了？”炎湛大祭司一脸疑惑。

……

而凡人，只能徘徊于泥沙中，艰难的寻觅水源。

“应该没错，”真煌大祭司沉声道，“我曾在典籍上见过关于顿悟的记载，那是一种近乎天人感应的状态。顿悟时，心神与大道贴合，对天地奥妙的理解不断加深，即使只有片刻，也抵得上数月的修行。”

死去的凡人，只是秘境世界极少数，还有无数凡人，在苦苦的挣扎。

“这，就是天地的本质吗？”

“惜命道友，时间紧迫，我们赶紧拆解大阵吧！”炎湛大祭司呼喊道。

这一刻，顾修云心中浮现无数画面。

顾修云心中茫然，他仿佛是一个懵懂的小孩，刚走出井口，望向天空。

他的心神在无数丝线中徘徊，观察着世俗凡人的生老病死，过往未来。

偶尔有一根丝线忽然出现波澜，那是与修行者发生了交集，因而脱离天地命数。

这些丝线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有多少根，而它们，都来自世俗凡人。

以顾修云的心神力量，只能承受人族生灵的命运丝线，至于野兽、昆虫、树木乃至那些微生物，数量更加庞大，即便他突破到斗霄境，也无法感应所有的命运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