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长戟卫早已吓的浑身哆嗦,坐在马上颤颤巍巍,几欲栽下来。
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穿着看起来像个守卫长的人,林不浪想一剑杀了他,被苏凌拦住。
当先催马,疾如流星闪电,直撞入追兵马队之中。
不过片刻之间,竟然又在淳庸的人马中杀了个来回,行动之快,快到苏凌他们还未赶到,赵风雨已然杀出重围,策马而回了。
却又听身后苏凌冷声道:“回来!”
正策马狂奔之间,忽的听到前方马嘶声声,马踏之声有力而疾速。
约有三十名长戟卫精锐骑兵,手执长戟,气势汹汹的追来。
“淳庸为何不亲自追赶?为何只有你们三十骑??”苏凌一字一顿道。
云霜如电,载着赵风雨和秦羽朝着前方冲了下去。
“吁——”
苏凌神色一凛,大喊道:“赵师兄莫要担心,苏凌来也。”
林不浪疾道:“公子,公子且慢!”
“滚吧!”苏凌朝着这长戟卫冷声喝道。
赵风雨声音有些低沉的嘶哑,听得出来还带着一些起伏不定的喘息。看来他也几乎到了极限了。
说罢,苏凌急催战马,五马之中,他一马当先,直冲向赵风雨。
须臾,李七檀、林不浪。贺长惊和杜书夷也催马赶到,皆勒马不前,抽出随身兵刃。
却见赵风雨几步走到李七檀近前,忽的朝着李七檀便是一躬。
林不浪一拱手,朗声道:“公子若前往,不浪当随行!”
苏凌丝毫不停,胯下战马前冲,苏凌左手彻刀,右手仗剑,刀剑齐出,如虎入狼群,左冲右突,刹那间,四五个长戟卫纷纷栽下马去毙命。
“想活!!”
那些追兵以为赵风雨已成穷寇,必然成擒。
苏凌原本还有些纳闷,为何秦羽身体如此不稳了,却未曾掉下马来。
慌得李七檀急忙来扶,急道:“赵师叔,这是哪里说的,七檀惶恐,怎生使得师叔如此大礼”
苏凌先是一怔,下一刻便发现了再次返回的赵风雨此时此刻,早已满身血污,血染征袍,原本白色的袍子,斑斑点点,满是殷红。
赵风雨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没有之前的疲累神色了。
原来,赵风雨只用左手横拿盘龙枪,右手探到后面,集中全力的扶着秦羽的后背,努力不让他掉下马去。
苏凌等见他在此处下马,虽然不知何故,也纷纷下了马去。
正不顾一切的极速追赶。
“黑蝮门?难道他们.”
苏凌昂然点头,沉声道:“赵大哥先走,将他们交于苏凌!”
苏凌心中感慨,却还是叹息摇头道:“赵风雨是我师兄,秦羽是我亲卫,此事与诸位无关,诸位好不容易杀了出来,还是莫要再入那龙潭虎穴去了.”
白袍银枪,雪马寒星。
“小的定然知无不言!”那长戟卫在生死面前,早已没了精锐的荣光。
苏凌昂然抬头,冷冷的看着这群追来的长戟卫骑兵,但见滚滚尘埃之中,人喊马嘶,杀气腾腾。
不仅如此,这一次赵风雨是一手持枪与敌相搏,而且他只能用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要时刻护着秦羽,决计不能让他摔下马去。
五十丈!
三十丈!
二十五丈!
苏凌默默的计算着追兵和自己的距离。
李七檀闻言,神情一暗,眼中含泪,心如刀绞道:“我李七檀,今生负这些兄弟实在太多了啊!”
二马迎面,刹那之间,两人交错。
或许,还未从竹林的那场厮杀中,彻底的走出来罢。
“告诉淳庸,莫要再追,洗好脖子,等着小爷他日返回,取他狗命!”
苏凌心中焦急,催马愈频。胯下战马也没了命似得一路狂奔。五道被战马涤荡起的烟尘,形成五条线,极速向前。
苏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小爷说的话,想来说到做到,你这狗命,小爷饶了便是饶了,不过,有话让你带回去,告诉淳庸!”
但单手将人牢牢扶住本就有些困难,更何况是快马如星,道路颠簸坑洼的情况下。
苏凌看着他冷笑连连,半晌方道:“想死想活?”
等到云霜飞电离得近了些,苏凌这才看得清楚。
二十丈!
苏凌蓦地眼眉一立,大吼一声道:“诸位,杀!”
李七檀一脸悲伤,黯然无语。
“那数十乌金甲的黑蝮门义士,实在了得,便在我等追赶赵风雨之时,竹林中还有十几个仍在拼杀”
紧接着,他翻身下马,缓缓的站在马头之前。
刀剑之下,一脸杀意。
那六匹马踏在大青石路上发出的踏踏之音,更显的这长街寂静无声。
赵风雨常年骑马,骑术精湛,自然是不怕的,坐于其上稳若泰山。
这两名长戟卫,哼都未哼一声,翻身栽倒在地。
所以,赵风雨今日能做到三进敌阵,安然无恙,难度可想而知。
竟然是赵风雨!
又行了一段路,苏凌眼前闪过一排低矮的茅屋,当是这渤海城最底层百姓的民房。
而胯下云霜飞电,完全脱缰,任凭它一路狂奔。
但见赵风雨扼腕长叹,一脸沉痛道:“我冲进竹林之时,还有十几位黑蝮门的兄弟若不是他们,赵某估计决计冲不出来了.”
赵风雨说到此处,神情也愈发沉痛和自责。
“可是赵风雨无能他们护我离去,而我见死却不能相救,更不能带他们离开那竹林炼狱.”
“赵风雨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