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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旧事恩仇

“真的是你!李七檀!当年你李家谋逆,妄图刺杀大将军沈济舟,被郭涂大人识破,我奉朝廷圣旨和大将军令,亲自诛杀尔等,未曾想你竟成了漏网之鱼,直到今日,你不思悔改,还敢兴风作浪!”淳庸坐在马上,用手中大枪不断点指李七檀道。

“哈哈——!”李七檀仰天冷笑,“淳庸,好一个大言不惭的卑鄙小人!我且问你,这渤海的先主公,姓沈还是姓韩?那沈济舟当年落魄,被王熙追的惶惶若丧家之犬,无人收留,先主公韩甫大人,仰慕其四世三公之名,亲往渤海城外迎他入城,不曾想,这沈济舟假君子真小人,暗中勾串渤海大族,结党营私,雀占鸠巢,以怨报德,若只是架空先主公,倒还有些人性,然却丧尽天良,不但迫先主公韩甫大人让出渤海,更逼得他走投无路,唯有自戕!我李家不过是夺回自家主公该有的东西而已!淳庸,我且问你,到底是我李家谋反,还是沈济舟当年谋反!”

说着,李七檀眼中射出两道寒芒,死死的盯着淳庸。

淳庸不敢与其对视,慌得低下头去,嘴里却仍狡辩着道:“此事上有朝廷明旨,下有大将军明令,你李家谋反之事早就盖棺定论了,你莫要妄图翻案!”

李七檀冷笑不止,就如听到了最讽刺的笑话一般道:“王熙败亡,先主公韩甫失势,当是时大晋朝堂与地方能与沈济舟争锋者几何?朝廷?这腐朽的晋室皇族,不过是任人摆弄的棋子罢了!还说什么朝廷明旨!那沈济舟若不是怕过早暴露他狼子野心,或许早就黄袍加身了罢!”

“你”淳庸一时气结,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怎生不继续狂吠了呢?”李七檀嘲讽大笑,用手点指淳庸,环视所有人,朗声道:“诸位对当年之事,虽或多或少的听闻一些,却始终不明当年李氏谋逆案的详尽之处。诸位更想不到吧,当年我父五军都督李阐想要为先主韩甫报仇雪恨,第一个撺掇的人,便是如今在此叫嚣的淳庸淳大都督!”

“哗——”竹林之内一阵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朝淳庸看去,如今这个颇得沈济舟的长戟卫副都督淳庸,真的是当年撺掇李阐杀沈济舟的第一人么?

虽有人怀疑,但看李七檀说的言之凿凿,又看淳庸游离不定,不敢与李七檀正面对视,心下便确定无疑了。

议论沸沸,指指点点,便是长戟卫中,也不少人纷纷侧目,小声议论,眼露不齿的神色。

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命令,长戟卫虽有部分想听当年之真相的人,但长官下令,唯有服从,更况他们还是令行禁止的精锐。

“还有我!.”两声娇喝,穆颜卿、温芳华身影轻动,也各持兵刃挡在近前。

牵晁闻言,顿时气的直翻眼皮,一晃手中鬼刀,骂道:“苏凌小辈!你难不成毁约不成?擒我?你们一起上,老子也不惧!”

苏凌哈哈大笑道:“老牵头儿,开个玩笑,怎么这么没幽默感呢.气氛这么紧张,小小调节一下,你这尚品宗师境的大宝贝,我还得抱大腿呢,我怎么舍得出卖你呢”

苏凌只是点了点头,并不答言。

可是拖延到二营两千兵马前来,自然大获全胜。

苏凌忽的大笑起来,冷眼看着淳庸道:“淳庸,你要想想清楚,现在是什么局势!你手下长戟卫竟蝮蛇一战,现在只余三百余,虽然仗甲重戟沉,或有一战之力,可是我们这许多人,再加上李七檀身后的六百死士,淳都督,你真的就以为可以吃定我们么?怕是讨不着便宜吧.真就不如让李七檀讲个故事来听,你也好保存实力,等待五军都尉营和巡城营来援的好吧.若如不然,此刻便是玉石俱焚,我等贱命,你淳庸可是惜命之人啊.淳庸,你想想清楚!”

苏凌点头道:“田翰文果真好计策,人言渤海双名士,田翰文与祖达授,此言果真不虚!只是.田翰文是不是如今在渤海死牢之内啊”

说着便要下令。

刹那之间,对峙之势立现。

李七檀惨笑一声道:“苏公子识人!我父虽隐退不出,却仍是沈济舟心头大患,沈济舟每每思之,如鲠在喉,日夜不得安寝,更加之我父在军中颇有威望,便是隐退,然他沈济舟得位不正,我父若存雪仇之心,便可登高振臂,渤海军中定云集响应故而,沈济舟亡我父心不死也!”

说着,李七檀瞥了一眼淳庸。

李七檀长叹一声道:“我父李阐原本便要召集旧部与那沈济舟拼命。然前有先主韩甫遗书,其言切切,要其莫要寻仇,忍辱偷生,后有年方六岁的樱娘抱着我父亲痛哭,闻之摧人心肝。我父亲这才弃剑与地,抱起一手抱起小樱娘,一手牵着还未成年的我,满眼热泪离了韩府.”

“不要听他血口喷人,李七檀,你恨我久矣,故意毁我淳庸声名!我岂能容你!”淳庸气急败坏的吼道。

苏凌不动声色,几句话将了淳庸一军。淳庸顿时骑虎难下。

说着一脸坏笑的瞥向牵晁。

李七檀声音悲凉,不知不觉已然泪水潸然。

李七檀又道:“先主公韩甫无奈自戕,临死前遗书于我父李阐,字字血泪,凄切动容。虽深恨沈济舟,但知其势大,更说其人在如今大晋江山,无人可与之争锋。先主公信中言道,他死既死矣,只挂怀遗孤樱娘,故而劝我父亲李阐忍辱偷生,隐退负深宅,不问渤海之事,一则保全李氏一门性命,二则代他照看樱娘。我父亲见到遗书,赶到太守府中时,先主公已自戕多时。当年我虽未成年,却也十三岁也!!亦在当场,当时情景,历历在目。我父李阐伏在先主尸体上痛哭,悲切恸痛。周围人无不泪下。先主韩甫,仁主也,为政渤海,守一方安宁,更从不大兴兵戈,渤海百姓时至今日,仍念其恩也!诸位,渤海五州,各州各郡,皆有韩公祠,便知我此言非虚了吧!”

淳庸哼了一声道:“当年我与尔父,皆念先太守之大义,我对你和樱娘也是真心以待.”

淳庸也不再说话,更未下令长戟卫冲锋。

“还有我们!”贺长惊和杜书夷也昂然道,身后揽海阁众也各自出剑。

李七檀向前一步,声音带了无比的沧桑,陷入回忆,朗声道:“诸位,当年先主公与沈济舟之事,一如大家听闻的差不多,只是一点,若不是先主公被沈济舟逼迫,也断然不会自戕!!他沈济舟好虚名,伪君子实小人,故意不杀主公遗孤韩樱娘,是听了他帐下谋士田翰文之言:一是韩氏一门败亡,仅余一遗孤,还是女娘,如何能再复起呢?二是,留下樱娘,示意优待,以收韩氏旧臣之心。”

淳庸见李七檀真要把当年的密辛说出来,急的大吼道:“李七檀尔敢再叫嚣,本都督让你命丧于当场!长戟卫,列阵,准备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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