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农这才朝着萧元彻微微拱手,可是神情之中却少了很多方才的亲切。
忽的张神农面色一冷,一字一顿道:“萧丞相,老朽有一事不明,当面领教!”
忽的抬头望着星河漫天的苍穹。
张神农声音低沉而有力,字字如刀,听在这些人耳中,他们只觉得如芒在背,心绪难安。
忽的以丁晏为首,十一人皆抱腕当胸,齐声肃然道:“张神医国士无双,仁心仁术,我等亦愿追随,九死不悔!”
张神农淡淡道:“不错,正因马瘟传人有限,所以不至于大范围的爆发,又极为罕见,六百年前大晋立国有一次,今次当是第二次也,所以此瘟疫几被人忘却罢了!”
张神农半晌无语,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天下之大,苍生万万,若我等悬壶济世之人,心亦冷若冰铁,心疾不除,自疾难医,何以医天下也!”
萧元彻有些尴尬,出言道:“神医何故发笑?”
张神农忙摆手道:“明示不敢,老朽有三个建议,第一个便是之前丞相已经在做的,染病之人切不可与健全之人混处一处,当尽快划定区域,单独居住,以免瘟疫波及更多人。”
绿衣飘荡,隐隐有光。
张神农点头道:“第二,营中将士和城中百姓,皆有染此病者,应统计此病轻症和重症者,无论兵将士卒还是寻常百姓,不得以贵贱区分,当一视同仁,一体救治,将我这大青龙汤多煮上一些,各营轻症者早晚服之,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便可痊愈,同时还要劳烦丞相,将此大青龙汤分发到旧漳城中各患病的百姓手中,亦要嘱咐他们用法用量,早晚服用。只是需要牢记,无病者切莫用之。”
张神农闻言,忽的仰天朗声冷笑。
但见月皎如玉,星河如纱。
萧元彻一愣,忙道:“这却如何使得?苏凌可是我萧元彻之.长史也,他病最重,怎可如此儿戏呢?于公于私,还要神医施以援手才是。”
二人领命去了。
便在这时,程公郡和夏元让皆走了进来,向萧元彻施礼之后,萧元彻这才将方才议定之事向他们交待了一番,又命他们准备相关药材,熬制了大青龙汤,分发到轻症士兵和百姓手中服用。
这十一位太医闻张神农之言,彷如天鼓雷音,声震心魂。
萧元彻先是一怔,随即觉得自己说的话的确有点偏颇,便又将话拉了些回来道:“不不,既是重症,便将大青龙汤加顿加量服用,或可有效啊!”
张神农说完,所有人皆是一脸的难色。
她面上的轻纱隐隐,月光中,如梦清动。
“至于士兵之中有近半数人传染,这也好解释,一是那马就算是病马,苏凌一人也不可能吃尽,定是和营中某些兵卒分食了,所以有他们传至各营士兵,由于马引起的瘟疫的特点,才不至于全军皆染此病罢了.”张神农不紧不慢的说着。
寸步不离,同处一室,此等辛苦已然常人难为,更是风险极高,说不定便也染了那瘟病,不仅如此,还要短时间内学会神农七针,这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十一位太医皆默然愧色,一语皆无。
待张神农讲完,萧元彻便当先拱手道:“神医大才,如今这个情形,当如何做,还请神医明示啊.”
萧元彻脸色忽白忽红,极不自然。
他略略思量,这才朗声冲门外道:“让夏元让和程公郡来见我!”
张神农闻言,这才神情激动,忽的朝着这十一人一拜道:“老朽张神农,代士卒和百姓,谢过诸位了!!”
萧元彻点点头道:“此事虽在做,却更要再明确一番,以免生了纰漏。”
下一刻,她回首又向那屋中榻上沉沉之人一眼看去。
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容颜和眸光。
可是,她却蓦地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万般执着和坚定。
“苏凌.我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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