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护着一辆马车。那马车上赶车的正是黄面大汉许惊虎。
那中年人并不接话,用手拨了几下眼前的古筝,并不看他,缓缓道:“这次天子也允准了?”
杜恒咽了口中食物,抹了抹嘴道:“苏凌,你真不知道这袭香苑不成?”
那女子莞尔道:“我只是送笺子的,至于我家魁娘子是谁,笺中何事,公子您看了便知道了。”说罢,盈盈一礼,便转身去了。
苏凌闻言,不动声色道:“那好吧,我原以为带上你你不想去那便”
亏得这里已然没有人了,要不然见当朝大儒许韶竟然如此,怕是早成惊天新闻了。
苏凌咣咣两脚踹了过去。
那中年人看了一会儿,这才随意的坐在方才许韶的桌案上,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尝了尝道:“呵呵,确实好茶啊,比我的茶还要好上一些。”
许惊虎这才撒了手,再次退到中年人身后。
忽的帘子一挑,这中年人淡淡的看着许韶,缓缓问道:“那苏凌的赠评是什么?”
杜恒一缩脖子,讪讪道:“哪里是我打听的人家见我长得好,又像个有钱的公子哥,硬拉着我告诉我的.”
那中年人闻言,这才抬头看了许韶一眼,缓缓道:“也好,要不然这么大的动静,总归是太过招摇了。”
好在是在自己房中,要不然苏凌那城墙厚的老脸怕是也挂不住了。
那中年人朝着黄面许惊虎示意,许惊虎不由分说,将许韶从地上拉起来,一把按在旁边桌案上,将纸一铺,毛笔朝他手中一塞。然后转头又立在这中年人身后。
许韶先是一愣,神情一暗,似乎放弃挣扎,这才道:“准了。”
官道之上,一队军马跑步前行,未有旗号,但看得出装备兵甲却是精良。
“拿来我看。”那中年人淡淡道。
“她叫.如!”
正见纸上写了四个大字:治臣乱枭。
中年人自言自语的读了几遍这四个字,这才有些心满意足的将这张纸卷好,放在衣袖上。
“这有.沙凉薛桁。”许韶内心挣扎,但还是说了出来。
苏凌这才起身,一拱手道:“我便是了,姑娘找我何事?”
中年人闻言哦了一声,这才撂了车帘,缓缓道:“惊虎,走罢。”
那中年人不紧不慢道:“许夫子何必如此?你这江山评天下人都敢评,为何我你便不敢评了?”
杜恒一副心知肚明的神色道:“让你跟我逛街你就真逛街啊,我早听人说了,这袭香苑可是灞南城最大的妓馆,艳名远播,便是京都龙台城的达官贵人们也都喜欢不辞辛苦的跑这里潇洒。那里面的妙处,真的是一言难尽啊。尤其是这魁娘子,据说是人间绝色,就像天上的仙子一样。而且寻常人是一辈子都难见到的,便是你有钱了,那也得看这魁娘子愿意不愿意见了,若人家魁娘子不愿意见,便是有千金万金也是白搭。”
但见上面金色小楷,写的秀气工整。
“那些人是那些人您.还是不要为难老朽了,老朽不过是行将就木的腐儒罢了。”许韶的声音颤抖,似乎有些哀求的意味。
许韶刚吃一惊,闻听这他这样说,更是吃惊非小,愣了愣,方道:“来过,不过呆了半日便走了。什么要紧的话也没说,只说要给那些心向朝廷的造点势出来。”
许韶面如土色,只得点头应了。
轻轻打开袭香笺,便觉香气更重了一些。
那何掌柜早已跪伏于地,身体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竟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清流领袖孔鹤臣来过?可有说些什么?”那中年人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字一顿道。
那中年人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茶杯,这才抬起头来,眼神灼灼的盯着许韶,淡淡道:“哦?可有心向朝廷的大才啊?”
许韶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杜恒好不容易逮住一次免费吃大餐的机会,如何不掂起后槽牙,使劲凿啊,一手一个鸡腿,咧着大嘴塞了个满满腾腾。
杜恒忙站起身嚷道:“哎!你看你你都去了,我能不跟着你?弟妹可是让我看着你呢!”
“我知道!.”杜恒刚说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将大嘴一捂,做贼心虚的瞅着苏凌。
“那名字可好听了!”杜恒手舞足蹈。
苏凌一耸肩道:“我上哪里知道?”
那中年人起身看去。
苏凌砸吧砸吧嘴,这才道:“行了,你倒是告诉我,那魁娘子叫什么啊?”
杜恒开了门,苏凌和他同时朝外面看去,不由的皆愣住了。
许韶缓缓起身,来到这中年人身旁,双腿一软,便要跪下大礼参拜。
说着当先走上了江山台,一边走一边似欣赏般的看着台上的摆设。
“您说的是,说的是。”
苏凌看了几遍,仍旧一头雾水,倒是杜恒边吃边嘿嘿偷笑。
吓得许韶忙道:“这这只是友人相赠,您要是喜欢,我差人立即送到龙台”
苏凌接过,但见这笺子上画着两只鸳鸯,正中金色小楷:袭香笺。闻之,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
慌得许韶扑通一声还是跪在这中年人脚下,口中连连求情道:“还望您手下留情,他只不过是老朽的一个贱徒而已。手下留情啊!”
杜恒挠挠脑袋,问道:“周星星是哪家魁?”
“魁你个头啊,周星星是一派鼻祖!”
“何门何派?”杜恒一脸羡慕神往。
“无厘头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