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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人从来不会说谎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只噗通瘫倒在地上,嘴里似疯疯癫癫的絮叨着道:“我不想的.我不想告张神医的是他们,是邓方他们逼我的.他们逼我的!”

张神农仰天冷笑,眼神灼灼的看着邓方,冷声道:“邓方,你果真好算计!”

到底邓先是吃过大盘荆芥的人,忽的大声喝道:“你们这么做,是加重张神农的罪,本官保证,案子没查清楚之前,不给张神农动刑,都快退回去吧!”

“威武——”两旁衙役一阵呼号,南漳郡府衙正式升堂。

苏凌冷笑道:“偌大的南漳郡,凭他胡言乱语,便能定了阿爷的罪?我倒要看一看!”

苏凌忽的冷喝一声道:“杜恒,拿家伙,把张老爷子抢下来!”

“好我说我都说.是邓方,昨天邓方告诉我我儿邓宣不久就会死了,让我咬住张神医不放,把一切事情都推到张神医头上,还叫我了那套说辞,还说,如果我按他说的做,待我儿死了,便以邓氏家族最高礼仪安葬,我还能有一处大宅子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就要杀了我,跟我儿一起拉去喂狼啊!”

邓午抬头看去,眼前一个少年正冷笑着看着他,身前还跟着一个姑娘。

苏凌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他的。”

苏凌不说话,心中暗自思忖,虽然此时已然知道这是邓方嫁祸张神农,但是邓宣的死因依然是个谜团,如果不查清楚,单凭邓午所言,根本无济于事。

正是苏凌、张芷月、杜恒。

邓午刚想喊,那身后挟持之人冷声道:“不许喊,我家兄弟有话问你,你只要配合,便可保住小命。”

邓先点了点头,转眼看着张神农,厉声道:“张神农,见了本郡守,因何不跪?”

苏凌颇为沉着,又对邓午道:“我问你,你儿子究竟怎么死的?”

苏凌瞪了他一眼道:“说话前,先动动脑子,你一个人,加上我俩,就敢去砸监反狱?你有几个脑袋够他们砍的?”

苏凌眼前一亮,站起身来,又把邓午扶起来道:“邓老伯,我知道你是良善之人,邓宣死得冤,如果我查清邓宣的死因,替你找出真正的凶手,你愿意替我们作证,救张神农么?”

邓先连问了三遍,邓午皆一语不发。

邓先大声喝止,脸上也渐渐显出狰狞之色,吼道:“我把你们这群贱民们,这南漳郡本就是我的地盘,何时轮得你们说话的,今日本官便要打他,你们能如何!给我狠狠打!”

张神农闻言,并不意外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整个南漳郡都是你们邓家说了算的,我又能说什么?”

早有师爷将相关证物递给了邓先,邓先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这才道:“我已差人问过行家,你这药方和药材的确没错,可为何邓宣还是死了呢?你如何解释?”

邓方拱手道:“郡守大人,这张神农本就是浸淫杏坛多年,他对药材、药理极为精通,那方子和药材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他开方下药时,是否用的是这些东西,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凌想了一会儿,缓缓道:“走,我们回郡守衙门?”

“对,你们什么衙门,屈打成招,草菅人命,我们不服啊!”

百姓们见张神农如此说了,这才缓缓的撤了下去。

邓先闻言,对仵作的话颇为不满,哼了一声道:“也就是说还是中毒了呗,这也正常,那张神农医术高超,用毒的手段岂是你一个小小仵作能看得出来的?”

邓午这才神情稍微恢复,方带了哭腔道:“你你们不会告诉邓方的对吧。”

张芷月星眸闪动,看了看苏凌,使劲的点了点头。苏凌握住张芷月的手,与她并排站在人群之中,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度,张芷月的心才稍稍安定。

张神农淡淡冷笑道:“邓大人,此话何出?老朽药方和所用药材,皆在早先时候已然呈给了大人,大人一看便知。”

张神农不卑不亢道:“本朝律法,秀才以上者,见官免跪,老朽不才,却是实打实的举人。”

邓先闻言,啪的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张神农,竟然敢冲撞本郡守,真以为本郡守不能治你么?我且问你,你到底认不认罪?”

邓午闻言,身体哆嗦的更狠了,看了看邓先,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神情自若,一身正气的张神农,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是是小人。”

苏凌闻言,朝着邓午一躬,慌得邓午急忙搀扶,苏凌正色道:“如此,多谢邓老伯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儿子白白冤死!”

“果然是邓方搞得鬼!”苏凌低声道。

南漳郡城郊的一条偏僻小道上,邓午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着,看起来满腹心事,步子绵软无力。

苏凌看了看汹涌向前的人群,这才对杜恒道:“刀,收了,用不着咱们动手了。”

说罢,一抖袍袖,退了堂。

邓方被砸的抱头鼠窜,逃到邓先身旁,慌慌张张的道:“邓大人,这这如何是好!”

苏凌心中一动,看来这几大家族果然唯邓方的邓氏家族马首是瞻。

旁边的邓方走到邓午身边,目露狠戾之色道:“邓午,你在犹豫什么,有什么话,还不快快说了?”

邓先一本正经的问道:“邓午,可是你告张神农,治死了你儿子邓宣的么?”

那郡守又一拍惊堂木,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本郡守邓先,今日便要察查张神农治死邓宣一案,定会保证公允。”

邓先扶了扶官帽,又缓了缓道:“此案复杂,一时本官难以决断,来人,将张神农押入死牢,其余与案子有关人等,各回各处,但不得离开本郡,需随传随到!”

苏凌却显得颇为随和,只是冷笑,又将他扶起来,这才一字一顿道:“邓午,你知道我们叫你来干什么吧?你在堂上为何诬陷张神农?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邓方狠狠的看着他,有些得意道:“是你自己不知趣,怪我何来?”

郡守将那惊堂木拍的啪啪直响,好一会儿才让人群安静下来。

张芷月心绪起伏,恨恨的看着站在堂上的邓方,小声道:“这个邓方,就是想将这罪行赖在我阿爷的头上,真的太可恶了。”

张神农冷笑道:“这查案子内情的事情,难道不是邓大人手下衙差的本分么?怎么来问老朽呢?”

邓先?苏凌冷冷的笑了笑,看来这个郡守也是邓氏家族的人,这下张神农的处境更加不妙了。

“找谁?”

苏凌冷笑着走过来,朝他肩膀上轻轻一拍,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苏凌曾身处那个时代,更是懂得民心可用的道理,南漳郡这许多百姓,便是难以忽视的力量。

邓先就差点从书案前蹦出来了,大声道:“好,既然你不认罪,那就别怪本郡守无情了,来人,先打他四十大板,看看他的嘴硬还是我的水火棍硬!”

邓先几乎要把惊堂木拍烂了,这才喝止住下面百姓,方转头问向邓午道:“邓午,你不是说有内情回禀么,速速讲来。”

苏凌忙一拉她道:“不能去,芷月,这里虽然邓午说了,但邓午言微人轻,根本搬不倒邓方的,弄不好连他也丢了性命,老爷子也救不出来。”

张芷月忽的转身就走道:“我要去衙门,把事情说清楚!”

邓午闻听,浑身直颤,看着张神农满眼的愧疚,把头一低,似乎内心颇为挣扎。

邓先真就把惊堂木拍烂了,也喝止不住,那邓方也慌得对着有些吓傻的衙差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些是暴民!都给我拿下!”

苏凌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在大庭广众,如此多百姓面前,这邓先竟真的不管不顾,动用大刑,张神农已然年过七十,莫说四十棍,便是十棍不死也残了。

张神农心中感动,这些嘴质朴的百姓,谁对他们好,心中装着他们,他们便会跟谁站在一起。

想了想方道:“芷月,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查清邓宣到底怎么死的,只有这样,再和邓午一起去公堂上跟邓方对质,才能救老爷子。”

张神农点点头,不再理他,只一拱手道:“邓大人,依照邓午的话,我是用了毒药才让邓宣暴亡,但若那药真有毒,仵作验尸便可验出,仵作如今在堂上,一问便知。”

仵作见邓先的架势,心中已然知道他这位上司大老爷的用意,忙点头称是。

“邓宣!”

杜恒头大如斗,仿佛不相信他听到的话,大声道:“邓宣?他不是死了,你怎么问?”

苏凌朝着张芷月笑笑,张芷月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也稍微放下心来冲他笑了笑。

苏凌一字一顿道:“就是死了,才要找他,死人从来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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