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子昂、李平、张思成三人被斩首示众,历时五个月的荆州之乱总算落下了帷幕。陆湛往京城递了一道请罪的折子,而定北侯也向陆湛告辞打算回福建了。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陆湛和定北侯以及定北侯手下的那些副将混得厮熟,这不,一落座,也不用定北侯吩咐,那些副将便一个接一个来给陆湛敬酒。
“陆二公子,这一别咱们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陆二公子,来来来,我也敬你一杯,祝你以后夫妻美满,儿孙满堂!”
“还有我还有我,陆二公子,他们祝你夫妻美满,那我就祝你高官厚,富贵又荣华!”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陆二公子现在不就是高官厚,富贵又荣华么!”
“哈哈哈……”
众人瞬间哄笑成一团。
就这样,陆湛被这些人围着,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期间陆深有意想帮他挡一下,可俱被崔靖之给拦了下来。
“陆大公子,来来来,他们不陪你喝酒,我陪你喝!想当年,我和你爹当年可没少因为偷喝酒挨国公爷的揍!哈哈哈!”说到这,崔靖之笑着伸手拍了拍陆深的肩膀,末了,他有些感叹的望着陆深道,“这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看你都这么大了!”
崔靖之口中的国公爷并非是陆深的祖父定国公,定国公早年奉旨剿灭水匪的途中中了暗算,虽然最后解了毒,但身体却大不如前。所以,陆晏早些年并不是在自己父亲麾下磨砺,他和崔靖之一样,都投身于镇国公的军营。
这段往事,陆深也听自己的父亲提过,所以,听到崔靖之如此说,他便也笑着附和了一句道,“可侯爷威风却仍没减当年!”
“哈哈哈!你小子会说话,来,咱们喝一杯!”崔靖之笑呵呵的举起酒杯道。
陆深一笑,他伸手端起酒杯朝崔靖之面前一递,道,“晚辈敬侯爷。”
“好好好!”崔靖之乐呵呵的也朝陆深举了举杯,随后便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或许是见到陆深、陆湛兄弟让崔靖之想起了那些故人和旧事,他忽地抓起桌上的酒瓶,对着瓶嘴便大口大口的灌起了酒来,一瓶饮罢,他将酒瓶往地上猛地一砸,随后抽出身上的佩刀飞身子到亭院中便舞了起来。
众人见状,也纷纷拎起酒瓶往亭院中走去。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陆湛看着崔靖之迅疾如雷的刀法,他心下一动,只见他手一抬,方鹏远的佩刀便咻的一下出现在他手中,随后,他拎着那把刀便朝崔靖之飞身而去。
见有人来,崔靖之飞身一闪,见是陆湛,他忽地一笑,随后拎着刀就朝陆湛扑了过去。
崔靖之的刀法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破空声若龙吟虎啸,而陆湛手中虽然握着的是刀,可使出来的却更像是剑法,他的招式如行云流水,虽然声势不及崔靖之,可是,无论崔靖之的招式有多猛,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
起先崔靖之对陆湛还有轻视之意,可十数招后,他不由自主的便对陆湛刮目相看,在再一次被他借势化开他的刀势后,他朗声一笑,朝他大声喊道,“好小子,有两下子!来!再接我这一刀!”说罢,他双手握住刀柄,凌空一翻猛地朝陆湛劈了去。
这一刀,崔靖之用了足足八成的内力,原来陆湛会向先前一样避其锋芒,可没想到,这一次,陆湛却忽地将刀一横朝他迎了上来。
崔靖之大吃一惊,可此时,他再想收刀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见‘铛’地一声,两刀在空中碰撞迸出刺眼的火,随后两人都被各自的内力逼得倒退数步。
“将军!”见崔靖之站在原地不动,方鹏远有些担心的冲了下去。
可崔靖之没有动,他不敢置信的望着陆湛。
倒是陆湛笑着收了刀朝他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道还给方鹏远,末了,才抬手朝崔靖之揖了揖道,“侯爷,献丑了!”
崔靖之嘴角抽了抽,“你这还叫献丑?”
他在军中纵横数十年,就连如今的定国公世子陆晏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可如今,却跟这么个毛头小子打成了平手!
丢脸!
丢脸啊!
“是侯爷手下留情未用尽全力,晚辈也是侥幸。”陆湛笑着道。
“老夫长你一辈,虽然未用尽全力但最后那一刀也用了八成内力,你小子……你小子不错!没丢你们国公府的脸!”虽然丢了脸,但崔靖之还是没忍不住感慨的拍了拍陆湛的肩膀道。
听了崔靖之这话,陆湛心里一动,他抬手郑重的朝崔靖之揖了揖,他道,“晚辈时刻谨记自己身上背负着国公府的声誉,不敢有懈怠。”
崔靖之原本没觉得陆湛这话有什么不对,可当他看到陆湛那郑而重之的神情,他心里不知为何忽地便闪过一丝异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陆湛刚刚那话好似意有所指。
虽然如今的大魏确实一个国公府,可是,在很久以前,其实大魏还有另一个与如今的定国公府一样声名赫赫的镇国公府。
尽管如今已不再有人提起它,可是,它却始终被有些人用心铭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