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丈外,童颜驻足不前,仿佛脚下生根,植进了泥沼地一般,不知该如何使力,只能任由黑潭一寸寸将她禁锢。
戗画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待萧案生的信写好便直接交给了老齐,又温声道:“齐老,辛苦了。”
他们一行人即将南下,只能让齐老将信带去给城里的人了。
“情势如何?”
屋院儿里传来那妇人的声音,有怀疑,有惊讶.幸而,更有欣喜。
白衣人懒懒地摇着折扇,忽又觉得骄阳太烈,支起扇子挡住前额,见从外面进来一人,微微挑下眉尾,等那人行至眼前。
然绝境之下生勇士,逼得南境人主动站出,组建队伍,守护家园,后却被赵廷当做叛逆谴责,一时闹僵,直至如今也未得解决。
“主上。”
居遥虽也些许动容,但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仍须询问他想知道的原因。
听了童颜的讲述,童母双眼通红,不住地擦着眼角的泪,却仍不忘感激众人的恩情。
几个大男人齐齐上了桌,你瞅我瞅.谁敢去叫人呢?
“嘿,小扬啊今日怎的有空上我这儿来啦!”
几人在院外稍稍道别,见老齐抹了抹眼角,汤田顿时眼泪乱飚,哭声阵阵,冲去抱住老齐,许久才被连云强行扒走,得以继续赶路。
慢慢地.走近了.院子里那两人的模样更加清晰,而在童颜的眼里,院中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阿颜?”
“按那人说的去吧。”
两人相持着往屋院走去,身后三人远远地跟随着
院子里,一大汉正在打着稻子,旁边一妇人时不时上前为其擦汗,和所有寻常而又不寻常的夫妻一样,彼此珍惜,互相依靠。
久昔和豆芽两眼瞪得贼大,一会儿又眯起,怎么也瞧不明白地里的物什。
“.在下,想问二位.是什么原因.让你们.”
居遥感觉到了久昔想要制止他的目光,却不敢与其相视,只顾自说话。
居遥紧盯着久昔的眼睛,想要看得更深一些,她的眼里仿佛住了一个小仙灵,能让人得到言语间说不明的安慰。
萧案生尚未明白,看过信上内容后,眉头紧蹙:“能传信回京都吗?”
此番的行头倒是简便,未再带上一串黑压压的耗子,只带了于青一个侍卫,使唤了一辆马车。
久昔轻轻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随后抬头看向她,倾心一笑。
戗画一眼扫过这封幸存的信,随即转给了萧案生,一边说道:“让那位老爷子.看好身边的人吧。”
小厨棚里正热火朝天,忽闻院外有动静,老齐忙推开那并无甚作用,仅做观赏的小门。
良久,居遥回过头,朝童颜一家人淡淡一笑,又揖了揖手。
居遥被那烈日晒得声色悻悻却也不愿进屋,在院子里便开始盘问。
这景象虽美,但一旁的童颜早已见惯,现下她心中泛起的不只一寸想念、怀念,更多的是摸不见底的酸涩和空落。
院子里,老齐一早便起来做饭,想着昨夜小画没吃几口东西,“咣咣”喝了一肚酒,生怕她损着胃。
门外一年轻人,恭恭敬敬地朝老齐作了一揖,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方才缓缓道来:“齐老,这是社主要的消息。”
一座三进大院最里,院子被黑压压的一片占满,一眼望去,只以一抹白色最为显眼夺目。
片刻,众人目光齐齐落到连云身上.
瞬时,连云自信起身,气势汹汹地朝屋里走去回来时,只是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左胳膊。
一声轻唤,消散了童颜心中所有的不安,催出了眶中艰辛忍耐的眼泪,但不是悲伤,不是苦涩,是心酸过后泛起的甘甜。
童父童母见其客气婉拒,也不好多做强求,便由着童颜去送别久昔和豆芽,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了。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久昔蹲在车身门口,好奇地从车身内探出了脑袋,向前面两人问询。
忽见居遥嘴角飞扬,转头朝向她,使得两人相隔甚近,听他十分不要脸地道了一句:“拐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