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过后,进来一持剑男子,俯身抬手,微微一揖:“主人准备何时出发?”
萧案生忽眉头松缓,竟比来时更为镇静:“若如居遥兄所说.想必是寻不到人了。”
见其青丝及腰,仅以发带半束,宽腰敞袖的衣袍,红染的丝制外衫,难想到这般凌厉坚韧的人,竟是位碧玉般的小娘子。
他一向喜欢同聪明人相交,未曾想竟能在京都这地儿碰上一个:“居某现须离京,今日相识,甚幸,望来日.有缘再会。”
他说的.确是久昔。
“砚书今年.二十有三了吧?”
萧案生转身,垂眼看向那白衣人,并未作声,见那白衣人浅浅一笑,随即又兀自言语。
方才那迎门小二愣在一旁,静待两人说话,见居萧二人先后离去,径自上了二楼雅座,先敲两声门,后又敲两声,推门入了丹室。
萧侯是一心想让二人早日成婚,毕竟他自己年纪也大了,想抱孙子也是常理,今日他们二人上门本也是为了商议此事,却打从来时就没见着久昔。
相府的家丁们装作采买的样子沿街四处查探,并不多作询问,生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相府小娘子不见这般大事,谁知会被别人如何编排。
萧侯立时坐直,精神陡然而起,忙点点头道:“哦,是是,这.九娘现在何处啊?”
“何人所为。”
“呵年过甲的人了,身子骨能像我这般的,还能有几个?”江老边调侃边放声笑,心里很是喜爱这个学生。
待二人正将错过时,那白衣人忽驻足转身,喊住了萧案生:“.郎君是来寻自家小娘子的?”
一道沉稳坚毅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随即见小二用手提起下裙以跪坐,后望向窗边,见一人负手而立,静观泊云。
小二应声后方才离去,出门便轻呼一口气,暗自庆幸未得责罚,又一脸喜气地下楼招呼宾客了。
实则是平日里久昔外出,江老是知晓的,故意放走她们二人出府透气,但会派人暗中跟随保护,可今日府上来人,未注意她们二人出了门,现下确是无人知晓两人去了何处。
“.小人失职,今日方才得知兰室宾客名叫居遥,近日只四处游玩,见过相府小娘子、定安侯府少郎君现下人已离京,身份.尚未查明。”
吕管家一时怔了怔:“.什么!几时不见的?”
过午时,品芝楼。
吕方是府上的老管家,他的老婆桂英、女儿吕桂云都在府内为事,不论江相从前被贬黜,还是现下腾达,他都一直跟随,也从不骄奢。
小二正望着主人发愣,忽闻房门被人敲响,一时回了神,正身坐直。
“.出府还未回来?”江老微微一怔,又些许疑惑。
“.尚.尚未探得。”小二又将头埋得更低,揖手过顶,片刻过后又小心翼翼地抬眼察看,只见其依旧望着天,似是在思量。
江老也是一阵纳闷儿,早先叫豆芽去请姑娘,到现在也没个醒动,还真是不该使唤她去,她们主仆二人一向是一唱一和,好吃好玩儿。
江老又是一番打量:“.记得砚书幼时跳脱好动,不似现在这般,想是随你父亲去了几年西疆有所收获啊。”
萧案生微微垂眼颔首,看似是在表达些许歉意:“舍妹年纪尚幼,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宽谅。不知她现在何处?”
居遥见状,不禁一笑,似是十分欣赏地道:“.砚书兄,明白人。”
江老一脸祥和,缓缓看向一旁萧案生,见他正在安静规矩地品茶,一身衣冠庄重端正,锋眉利目,骨像俊秀,却是一脸不苟言笑。
桂云一时未想得起,只因平日里都是豆芽跟着姑娘,她少有管姑娘院儿里的事,忽想起那日听豆芽提过一嘴“品芝楼”的桂糕,忙道:“哦,她们去过品芝楼,但不知今日”
小二嘱人打探那人的消息已有些时日,但都未发现异常,思量着自己是否会被责罚:“.哦.今日相府小娘子被劫,有社人传报,他们往江陵去了。”
“.自南境,过邕州、梧州,至京都,欲何为?”戗画并未作答,反将其一军。
相府内,江老与萧侯正寒暄。
“坐。”
小二见窗边的人独自喃喃私语,未敢作声,只得安静候着,从其身后一番打量。
只见居遥停顿片刻,又缓缓而道:“.在下本欲请她共用午膳,未曾想被拒绝了。”
只见小二躬身进入室内,轻合屋门,随后又面朝向窗边,俯身揖手,十分规矩恭敬,丝毫不见迎门时的热情随和。
自从久昔出生,萧侯便动了两家联姻的心思,一来是两家本身关系好,结亲也是正常,二来是想老爷子年纪大了,将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萧家也好护着孩子。
“是,晚辈得父将爱重,一同随军,略有所得。”萧案生微颔首,言语恭敬,自他从西疆驻军回京,便是这般样子。
“老吕,让桂嬷嬷去请姑娘过来。”江老朝外面的管家吩咐道。
他们说的便是那位自称居遥的人,其自南境北上,经梧州时被廌业社盯上,一路跟随至京都,却也未探得其身份。
连云瞪着眼,提溜了几下眼珠,一脸认真思索的样子:“.为何?”
忽而戗画轻叹一气,一脸漠然的走了。
“哎哎呀,等等我嘛~”连云立刻转身跟上,要说这看脸色,他真是一绝,一路给戗画赔笑脸,“哎呀~我刚刚去给你包了桂糕,你看我对你多好,一会儿咱们路上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