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雪痊愈归来的消息在时国公府里迅速传开,其中最坐立不安的人恐怕要数周如玉。
周如玉好不容易才将自己这个最大的敌人‘赶走’了,没等她将一个个将大房的人弄死,时青雪竟然又回来了,真是气死她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时青雪再有机会在时国公府耀武扬威。
周如玉拿定主意后就匆匆忙忙往寿安堂赶去,莫淑君此时刚用完晚膳,正在院子里纳凉。
“妾身见过母亲,给母亲问安。”周如玉心里急得发苦,面上去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给莫淑君请安。
莫淑君看了在她身旁服侍的珠儿一眼,后者会意,先给周如玉问了声安,就领着一干下人退出好几米外,将谈话的空间留给她们。
“说罢,你这么晚了来找本宫,所为何事?”莫淑君淡淡开口,看都没有看周如玉一眼。
周如玉被说中心事,面色讪讪,但她脸皮厚,很快又露出讨好地笑,“母亲,听说青雪那丫头今天回来了?”
莫淑君睨着周如玉,似笑非笑地勾唇,“你不就是早就知道知道了这消息,才来找本宫的吗?”
“哪儿的话,妾身每日晨昏定省从不曾有缺,只是担心母亲今天太过劳神,所以才来得早了点,就怕打扰了您的休息。”
莫淑君笑了笑,也没说信不信。
周如玉就当她相信了,借着说出自己今天的目的,“妾身还听说青雪今日一回家就先来您这儿给您请安了,可见是个孝顺的孩子。”
“孝顺什么?不就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还真当本宫眼瞎心盲,看不出她那点儿心思吗?”一提起这事,莫淑君就生气,脸上的神情也愈发冷淡。
周如玉见状心底乐开了,面上却还装出担忧的神色,关切地说:“您又不是不知道青雪那丫头有多么顽劣,您何必与她置气,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那可太不值当了!”
周如玉原本是想给时青雪上眼药,没想到莫淑君非但没有因此生时青雪的气,反而冷斥:“你既然会说她是本宫养大的孩子,那她的品性如何也用不着你来给本宫说道。”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周如玉勉强笑了声,心中把偏心的莫淑君骂得要死,也不再装什么贤惠无辜了。
坦言道:“妾身知道母亲您喜欢青雪,但这些日子以来,青雪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先是姐妹相残,而后又以一个未出阁女子的身份住进瑞王府,真是把咱们时国公府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当初莫世子当着众人的面扬言说绝不放开青雪,现在连个交代都没有,又让青雪回了家。外人会怎么想?肯定以为青雪先是被莫世子玩弄上手了,现在玩腻了就随手抛弃,这……”
“你给我闭嘴!”莫淑君气急败坏地喊了句,恶狠狠地打断了周如玉的话。
她冷冷地盯着周如玉,骂道:“你既然知道这是家丑,就该给本宫拴紧你的嘴巴,半句话都别说。怎可再说出这些胡言乱语来让时家蒙羞??
本宫警告你,若是下次再让本宫听到你、或是你的人在外头说三道四,败坏了时家的名声,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周如玉被骂得几乎快要把脑袋缩进了脖子里,可她表面上越是乖巧,心中就越是不忿。
明明是时青雪作出那种出格的事情败坏时家名声了,她实话实说难道还有错了。
周如玉一口断定就是莫淑君偏心,却不知道有很多事如果只做不说,往往过一阵子就会被外人遗忘;相反,若是没做也到处宣扬,那就算她再如何自证清白,也仍会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
正所谓人言可畏,便是如此。
周如玉不甘心莫淑君对时青雪闹出那么大笑话的事无动于衷,但莫淑君的态度摆在那里,她又没办法再置喙,便就是重提:“就算母亲能够轻易原谅青雪,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作为也足够证明她无力担当手持丹书铁劵的重任,您之前就说过要把丹书铁券收回来。
如今她回府了,也不能再让那么贵重的东西继续留在她手中,不然还不知道给她闹出什么乱子呢!”
说完这话的时候,周如玉又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就怕莫淑君又将她训斥一通。
意外的是,莫淑君这次竟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骂人,只道:“这事本宫自有分寸,不用你操心了!”
周如玉太了解莫淑君了,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回丹书铁劵这事有门——只要时青雪没了丹书铁券的保驾护航,一个小辈,现在又丢名声,还不是任她拿捏——但她并没有再在这事上多做纠缠。
反而热心地提议:“既然青雪痊愈归来,咱们是不是还应该摆上一场家宴,也算为她接风洗尘,去去晦气呢!!”
周如玉说得大义凛然,但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生怕被莫淑君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