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鱼脱力一般垂下了手,“如果那夜他不进宫,这罪名原本是要安给刘家的,是不是?”
凤无鸣见她原本因为怒意而带着几分淡粉的面色迅速衰败下去,心中不忍,“沈雁柳心中作何打算,你我怎会清楚?也许她就是自大,觉得已经可以以此威慑中立之人开始站队了呢?”
叶知鱼自嘲地摇摇头,“朝堂局势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晚叶御史若不是被我和王爷联手哄着进了宫,只怕叶家满门不会招致今日祸患!”
凤无鸣声音也冷了几分,“你这是在埋怨本王?”
“民女怎敢!”叶知鱼声声泣血,“我只是不明白,旁人不相信也就罢了,王爷怎能眼睁睁看着叶御史含冤而无动于衷!”
“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不曾过功夫费过心力!”凤无鸣怒而起身,大步走到门扉旁,又缓缓转过身来。
“神医这般为叶御史鸣不平,究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得有人含冤,还是担心你在本王手下,有朝一日也会变做这般弃子,狡兔死走狗烹!”
叶知鱼惊讶,正要张口解释,门外却已不见了凤无鸣的身影。
门外战战兢兢的侍女进来,见她躺在床上双目晦暗,小心翼翼地开口。
“神医……方才管家派人传话过来,说是有位姓叶的老爷,过来探望您呢。您现在要是不想见,我替您回了他去?”
“见!”叶知鱼强撑着病体起身,“请他过来在外厅稍候我片刻。”
扑了几层脂粉勉强遮住面上病气,叶知鱼在侍女搀扶下到了前厅,见到清瘦得双颧突出的叶御史,鼻头不由得一酸。
还不待她开口,叶御史见了她形貌,反倒吃惊地站起了身,“神医怎么病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我今日便不来打扰了。”
“怎么会是打扰。”叶知鱼迎他坐下,“叶御史家中可还好么?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叶御史苦涩笑笑摇头,“我现今已经不是御史了,神医何必如此客气。”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到叶知鱼跟前,“老朽不日便要动身上路,这些东西便托神医照料些个。”
叶知鱼得了叶御史眼神,拆开来检查一番,见里面都是些店铺田产的契书,心道自己倒是小瞧了叶御史,瞧他名下这些产业,便知就是流放到那偏远之地,日子也不会如何难捱。
正要应下叶御史的请求,叶知鱼翻到最后,却见了一张转让契书。
叶御史已经在其上签了字盖了手印,而被转让者……
叶知鱼不解,“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叶御史苦笑一声,“老朽自以为与神医有缘,现今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同神医再见上一面,因而留下这些东西,也不枉老朽同神医相识一场。”
叶知鱼心中算着那沓契书价值几何,又看看叶御史淡含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忍着心疼将那布包推了回去。
“便是有缘,这样贵重的礼物我也不能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