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湫一时之间,只觉得她那双手好像不是抓着他的衣服,而是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心脏。
他没有办法纾解这般纠结,便只能收紧他抱着她的手臂。他从来没听楚秋容说过她会哭,他也不能想象,她那样坚强、高傲的一个人,竟会哭得这样令人揪心。“涂念……”伯湫轻轻叫了她一声,“涂念。”又一声。在他温柔的声声呼唤下,涂念渐渐停止了哭泣。
“涂念你听我说,”伯湫见她不哭了,便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事情会有解决办法的。”
“不行……”涂念抽噎着,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道:“连、刚刚男调的和声、我都唱、不下来,《钗头凤》是首、女调的歌,我根、本不可能唱完……”
“那就不唱了。”伯湫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我会让第二组的女主唱去完成这首歌,你的编曲我已经听过了,非常棒,她去唱也不会影响演出结果的。”
“可这样……”涂念话说才一半,却又咬住了嘴唇。
“你放心。”伯湫当然知道涂念在担心什么。他停下了轻拍着她后背的手,一双格外温柔的眸子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管怎样,我签定你了。”
……
七月中旬,是一年里最熬人的时候。随着太阳愈发地大了起来,凭一台风扇和一把摇扇就能度过酷暑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也不止初夏,涂念被伯湫签下,一晃也是六月份的旧事了。
这过去的将近一个月里,涂念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百五十万如期到账,隔天她便找上了刘赖,将父亲签下的赌债尽数还清。债款本身没到一百五十万,除去涂念这四年来大大小小还上的钱,这一百五十万还余下了不少。
从几乎没有存款的月光青年,到手握四十多万的新时代小资青年,涂念一时有点不太适应,但有些早就想做的事情,她还是摸索着一件件去做了。
她先是悄悄地给徐姨添了条她一直觉得很合适的项链,买完放在了徐姨前台抽屉的小夹层里,徐姨一个月会从那个夹层里取一次账本,算算时间,应该要发现了。
她还给楚秋容买了件看起来很哨的西装,两万多,她能想象到楚秋容穿上有多奇怪,但她还是买了,为了他俩曾经打过的一个赌。最后,她如约租下了宇文一一家附近的一间房子。
付过一年房租,她又了几天时间把房子里里外外装修了一遍。直到两周前竣工,散过了屋里的甲醛味儿,涂念便收拾了旧家,搬了过来。
“再来一块!”宇文一一卧在涂念新家的沙发上,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她摆弄着崭新的游戏手柄,玩游戏的同时还不忘再讨一块瓜。
涂念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她扔出去的冲动,挑了块相对小些的瓜递了过去:“大小姐你小心些,这沙发是新的,可经不起你这么糟践。”
有人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门外有顶天的热浪,屋里却有空调和西瓜以及wifi。在从前,这种惬意的场景涂念只能想想作罢,而今日,她却彻底过上了这样罪恶的小资生活。
“知道了知道了。”宇文一一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咬了一口涂念递过来的瓜。
“哧溜”一声,瓜啃进去大半,一个不留神,面前那个不停跑动的小人血量也去了大半。“我去!”宇文一一鬼叫一声,嘴里的瓜呈溅射状喷了一沙发。
看见沙发如此惨状,涂念的心都在滴血。她一把夺过宇文一一的手柄,面露微笑,咬牙切齿道:“我是不是说了,让你小心些,嗯?”
宇文一一原本侧卧着的身体瞬间弹起,一向懒散的腰板绷得笔直:“报告!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