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回原貌,涂念朝伯湫眨着眼道:“反正这仙法是去不了了,将军不如帮我一把,我早完成任务,您也就早解脱不是?”
“你确定你所谓的情劫是这样历的?随便扯个人,挂上由头和名头,就能回你的九霄?”
伯湫忽然开口,听得涂念怔在原地,不知是因为听见伯湫第一次说这样多的话,还是他的话实在是很在理。
“你要与谁历劫,那是你的事,我可以不与你作对。但你在我这处待着,便要守我的规矩。”
眨了眨眼,涂念看着伯湫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刚入九霄初见紫薇帝君那时,她转不过脑子,只得愣愣地点了点头。
垂着眼帘瞧她,伯湫继续道:“其一,你可以跟着我,但必须在外头好好待着,不许进我体内。其二,我不插手你的事,但你不许做妨碍我的事。其三,不许吵闹。”
说完,伯湫背过身往府外走去,尽量叫自己不去想以后身边多出的这个人。
他愿意留下自己,不用和他斗法了!涂念回过神来,欢喜得一蹦三丈高,一条魂乐呵呵地就跟了上去,在他左右转着,一边转一边问:“将军这是去哪啊?男儿郎多吗?生得俊俏吗?将军……”
她问题多如牛毛,却只乖乖地小声说,伯湫烦躁,但拿捏不住,只能闷头走路。咬着牙根,他只恨方才第三条没叫她在自己面前不许出声。
今日的军营,耳语尤其多。众多将士们有说伯湫将军不满皇上赐婚的,也有说即将打仗的,各种猜测相持不下。
唯一的共同点是,不论你我关系如何,见到总要嘱咐一句“遇上伯湫将军,千万躲远些”。
上下转了一遭,又罚过几个躲懒的士兵,伯湫来到了练功场。
没有对抗练习的日子,场内总是静悄悄的,只有中央的擂台上一如既往地站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男子手中拿着一柄寒铁长剑,恣意挥舞,劲装翩翩而起,像一只落入凡间的火凤。
伯湫径自走上擂台,站在台侧的柱旁,默默看他舞剑。
“将军、将军!您倒是走慢些,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一个不小心走丢了,再见不到将军的英姿,那该如何是好。”涂念捻着长发噙着笑,朝他一路飘了过来。没错,是飘,两脚没落地。
不理她的废话,伯湫的目光始终定在宋凌身上。
过来并肩和伯湫站着,涂念捧着脸瞧他,越瞧越觉得有趣,于是作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嗲着嗓子道:“军营这样大,这么多人都要听将军的吗?将军好厉害。”
伯湫黑着脸不说话。从府里来军营的一路上,她句首句尾都要表白,话里话外全是殷勤,并且仗着说得小声,就一直念个不停。
伯湫想骂,奈何他话都说下了也不好反悔,顶多是不理她,晾着,希望她能要些脸面,自己赶紧停了。
只可惜,涂念现在是条魂,且是条脸皮很厚的魂,他不说话,她就继续磨着。
“将军别不理人嘛。”
涂念心下笑得厉害,但面上却可怜巴巴地攀上伯湫的肩头,支起她那双赤红的狐狸眸眨巴眨巴地瞧他,“人家现在无依无靠的,要是连将军都不理人,人家可真就成孤家寡人了……”
她顾着作戏,却未发现伯湫脸上的神情已然渐渐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