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动静,涂念想着他多半是没见过了,心里有些失落,却还是打起精神,鼓励道:“没见过也不打紧,我那狐裘和凡物不同,自带火光,即使在夜里也能瞧得清清楚楚。你叫人晚膳后去寻……”
她说得越仔细、越小心,伯湫就越心虚,这种异样的感觉,他没遇上过,但属实难受。
这一刻,他脑壳空空,却忽然联想到宋承明。宋承明做那档子事时,大概也是这种憋屈的感觉吧。想到这,他决定这事完了,一定要赏宋承明一顿好酒。
小差开完,涂念还在说,但伯湫却不能再听了。
“我见过。”他说。
“嗯?”他话说得太快,涂念一时没听清,这会儿回过神来,话头一顿,眨了眨眼,轻轻敲下身旁的心壁,道:“见过什么?”
心房被她敲得微颤,伯湫沉默了几息,缓缓道:“你那金线赤狐裘,我见过。”
“真的!”涂念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你把它拿来,披身上,我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拿不来。”
笑容一僵,涂念歪着头,揉了揉耳朵,“啥?”
伯湫长吸一口气,用他自以为最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那狐裘送给了当今圣上,拿不来了。”方才,刚送的。
一句话说完,脑袋里的声音久久没有回应,久到伯湫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心虚,无比地心虚,雨后的味道在这刻好似变得很呛人,让他嗓口发干。
又过一会儿,伯湫鬼使神差地敲了下心口,道:“还在吗。”
“拿不来法器,自是在的。”涂念回道。
伯湫听得出,还是那个清亮的声音,只是与宫里那会儿的骄纵不同,整个蔫蔫的,没有生气。
他觉得有些对不住,却没有应付女人的本事,踌躇了半天,最后憋出了句:“你要不再试试。”
话一出,伯湫自己都觉得尴尬。
“你的圣上好讲话吗?”涂念突然低低地问道。
伯湫顿了顿,回道:“墨殿性子极温柔,从不轻易叱责臣子。”
“那你能同他商量商量,把我那狐裘要回来吗?”
伯湫是理亏,却也不好许做不到的承诺,沉声道:“从古至今,没有臣子会要回献给皇上的东西。”
涂念撑着那双水灵的眸,皱起鼻子,挠他的心壁,“要么偷、或者抢呢?你是将军,武功应该不差吧?”
伯湫抿唇,“那是当今圣上。”
涂念停下手,欲哭无泪,“但那是我的法器。”
伯湫眼帘一垂,回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