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涂念所料,薛世谦拉下老脸请她来这水晶宫一趟就是为了那不成器的盛高阳。
进门正对的那张玄冰床上,盛高阳在上面不停扭动,足像条发了疯的泥鳅,站在他身旁的则是几位碧海的医修以及他的师父解文长。
一见涂念进门,解文长那撮胡子立刻飘起老高,不过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反应,看来是被薛世谦提前上过眼药了。
眼神警告了解文长一番,薛世谦收回视线,对涂念道:“涂小友,你看这……”
“我这就帮他解符。”
急着回宗,涂念半点废话没说,摆了摆手便径直走去了玄冰床边。
招呼着几位医修让出一块位置,涂念运转灵力探查了一番盛高阳的身体,她拈出几张符箓往胡乱扭动的盛高阳身上一贴,又随手捏了个诀,借着灵力在他身上拍打了几下,旋即收了手道:“成了。”
“?”
围在冰床旁的几个医修顿时一脸懵。
困扰了他们两天多的问题,就让这么个小姑娘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吧!
薛世谦更是不解,他连细节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才从门口走过来的功夫,涂念这边就已经结束了。
“就完了?”薛世谦试探地问道。
涂念刚要开口回答,解文长暴躁的质问紧接着就来了,他横眉倒竖,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这妮子别想耍聪明,若高阳醒来有任何差池,我定要上积雪谷问罪你师父!”
涂念生平最恨被人指着鼻子说话,一个反手打掉解文长指在自己鼻前的手指头,她垂着半边眸冷冷地瞥向解文长,“解长老自重。还请您能懂得一点,若盛高阳不是您的亲传,早在他挑衅我的时候,便已经没命了。”
解文长多少年没被人用这种语气数落过,登时气得眼珠滚圆,“你……”
“还有。”冷然打断了他,涂念不卑不亢道:“现下积雪和碧海是互利互惠的关系,长老想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亲传与积雪闹掰,这个中利弊,还是提前掂量清楚的好。”
说完她没再管别的,兀自朝薛世谦施了一礼道:“此人身上的符已经解好了,接下来的几日里,只要静心修养便可无恙。宗里还有事要忙,若无其他吩咐的话,晚辈先走一步。”
眼看涂念真就一副冷然的模样背了手离开,薛世谦心下一紧,忙对方圆使眼色,“快,送涂小友回去。”
“是,师父。”方圆领命哄人去了。
待二人离开房间后,解文长遣走了屋里所有人,当然,盛高阳也被带去了专门的房间休息。屋内仅剩了他和薛世谦,猛然一拍那水晶床,解文长早前攒下来的火气在此时全面发作。
“我早说过那劳什子的‘三宗同盟’就是个衣炮弹,你看那聂衍尘的弟子,如今都轻狂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我看碧海也不必考究些发展前景,干脆打包给他积雪做小老婆算了……”
解文长这一开腔就是滔滔不绝,大话小话赶在一块儿,足能抵一遭说书的。薛世谦知道他不吐不快,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一直等他这一通说得累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看啊,事情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解文长气儿还没喘匀呢就听他搁这儿和稀泥,立刻又怒道:“怎么就不严重?你看高阳都被她算计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