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好。”
话罢,宇文澈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敛回目光后,他揉了揉宇文一一的脑袋,“宴席要开始了,父皇叫你上去说两句。”
涂念满脑子疑惑亟待解答,然而兄妹俩的对话只到这,剩下的低语便无人可知了。且二人聊过,很快结伴去了殿前,与他们的父皇宇文浮屠一同住持宴席开场,根本没给涂念留提问的机会。
于是趁着殿内诸人轮着献上祝寿贺词和诞辰礼,正是热闹的时候,涂念干脆自己动手,悄悄从桌下揪过伯湫的衣摆用力,直接逼问道:“快说,你跟宇文一一,还有那宇文澈,是不是认识!”
涂念传音给他,面上无波无澜,一片祥和的模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而她手上却是一点都没饶,扯得伯湫脖颈都被勒出了淡淡的红痕。
打宇文一一态度露馅的时候,伯湫就知道这事儿怕是瞒不下去了,再加上涂念态度强硬,他总不好再因为这点问题跟她闹些不愉快,便尽数交代给了她。
“好好好……”
听完他的交代,涂念整个人都是打颤的。
合着这死狐狸跟那宇文澈竟是旧相识,甚至更离谱,他其实跟宇文浮屠和沉香是旧相识!
事实上想想也知道,伯湫活了三千多年,跟魔族这两位头头的年纪差不许多。若说他们是朋友,伯湫在宇文澈、宇文一一谁的面前,甚至对方要叫他一声叔叔,而宇文一一第一眼没认出他,多半是当年伯湫抱过她没两天就被天雷给劈了,纯属眼生!
怪不得。怪不得他来洞真墟就跟回了家似的,处处知道得那样清楚;怪不得他进这魔皇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还“山人自有妙计”。不就是个破走后门的,还能再土一点吗!
她最气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只浑狐狸竟还与那宇文澈串通一气,拿他们作了一场戏!
这狐狸靠她的血养着,断断续续也有小半月了,本源虽恢复得不多,但也足以用些简单的法术,所以自打他进了魔都,就已经用法术跟宇文澈联系上。
之后他们潜入魔皇殿,再到救人被抓包,以及现在被安排成礼物送给宇文一一,完全就是因为伯湫跟宇文澈要了那只风狸,导致宇文一一的成人礼落空,于是俩人联合起来坑了她这一众的师兄去哄人的把戏!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白做的,我已同宇文浮屠说好了,往后积雪的悬赏,只要不伤及贵族,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察觉到她的怒火正在指数增长,伯湫尝试着从其他方面给自己找补,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涂念听完,反倒气得更凶了。
“小师妹,你不舒服吗?”
楚秋容坐在涂念身旁,察觉到她的身子像在发抖,不禁怪道。
“无事,吃的果子太凉了,冻牙。”
涂念随口敷衍,语气冷得像是要抖出冰碴似的,楚秋容觉出她不对,又怕触她霉头,只好轻轻“哦”了声作罢。
气抖冷。
涂念从前真不懂到底生气到什么程度才能总结出这三个字用作形容,如今她懂了。
“你最好能保证我几个师兄不会被宇文一一生吞活剥。”
几次调整呼吸后,涂念威胁伯湫道。
伯湫一点没敢耽搁,忙打包票,“绝对不会,一一不是那种人。若是真出意外,你把我皮剥了抵给你师兄。”
他急着表忠心,从未想过今日他这话说得多么干脆,在往后的某一天,他就有多么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