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自最重要的摊位问题被解决,涂念也总结出了一些在沃州生存的心得。像是碰到麻烦不要讲道理也不要动手,大多数情况都能用钱解决,再有就是面对老油条永远不可能占到便宜,还能吃亏,就已经是在对方那里占到的最大便宜。
诸多经验和技巧,让涂念的生意愈发红火,她的摊子愈发地大,符箓也渐渐涨到了一百灵石一组,眼看她的赚钱大计即将步入正轨,自家宗门却出了岔子。
这天涂念照旧摆摊,正收着钱呢,怀里忽然有东西开始发光发热。
涂念那气儿当场就粗重起来了,不是激动的,是气的。
千里传音符,是近两天来的第八张了。
她真的不理解,聂衍尘这老东西到底在想什么,两天能废她七张千里传音符。
第一次问她在哪,第二次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而从第三次他开始好奇自己的每日食谱时,涂念便再没听过他的千里传音符。
这是认了个师父还是认了个妈?
说真的,在沃州这些天经历的各种砸场子和找麻烦的事迹,都没这事儿让她头疼。
“你千里传音符亮了。”伯湫提醒她。
“我知道。”涂念的回应无奈又不耐。
伯湫知道她烦,没再多说什么,两人继续一个卖符一个划水。
奈何那千里传音符没人搭理仍亮个不停,实在是很努力的样子,而涂念说是不理,对待顾客的态度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急躁了起来。
伯湫看在眼里,在之后的一次交易完成时,拦下她补货的动作。
“干什么!”
本能地一把甩开他的手,话一出口,涂念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烦躁,对上伯湫温润的眉眼,她整个人不由地一顿。
深吸一口气,涂念光速认错,“抱歉。”
怎么说呢,她穿书之前的原生家庭很一般,家里有个弟弟,于她而言就是爹不疼娘不爱,后来离家上了大学,这种被殷切关心的桥段就更少了。
现下骤然有这种待遇,不能说不喜欢吧,但怎么也不会太习惯。
伯湫不知道这些,但也只是不甚在意地笑笑,说:“先听听吧,说不定有急事。”
冷静下来的涂念没有反驳,抿了抿唇把千里传音符掏出,刚一展开,聂衍尘的声音便流水似的咕噜咕噜倒了出来。
“小四!你这是忙什么去了!也不肯跟我说在哪儿,两天没个消息,为师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的语速很快,各种焦急担心的感情充沛得像是要从符箓里溢出来,两天多的传话放在一起,在听感上格外聒噪,但涂念听着,心中却慢慢地生出一丝暖意。
其实真听他啰嗦起来,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恼人。
“小四、小四?”
聂衍尘在千里传音符那头自顾自地絮叨了半天,没听见涂念回应,以为她又怎么着了,唤得那叫一个着急。
“在呢师父,”涂念应他道,“宗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要不说聂衍尘这些年宗主白当了,不管什么时候说话还是没个重点,都啰嗦至少半盏茶的时间了,被涂念这么一提,才想起自己正事没说。
提到正事,他当下语调一变,口吻可怜地说:“徒徒你快回来瞧一眼吧,咱积雪出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