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人反应过来,也开始谴责聂衍尘的行径。
“没有证据,你在这红口白牙的冤枉什么好人?有人吗,去叫几位师尊来,咱们便看看,此人究竟能嚣张多久!”
“闯宗伤人,构陷别宗,这样的人怎配做一宗之主?”
“身为宗主却无理赖三分、恃强凌弱,除非你杀光我玉清中人,否则今日之事必报于天下,让世人看清楚你这丑恶嘴脸!”
“……”
玉折到场时,看到的便是这民情激愤,众人齐心声讨积雪谷三人的一幕。
聂衍尘的沉重,以及涂念和楚秋容的无措,不论哪一样,都让他心情大好。
这就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为什么在苏佑之命人扣了徐子翘之后,他便立刻换了卞石清去看守地牢。
一个宗门要崛起,声名是最不能忽略的一环。
聂衍尘为一名弟子强闯别宗,不可谓不果决、霸气,但只要自己让他找不到这人,他今日每一分的果决和霸气,都会化作扼死他自己、乃至整个积雪谷声名的一剂毒药。
如果他此时按捺不住对卞石清动手,更是正中自己下怀。
所谓兵不血刃,不过如是。
风浪中心,涂念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声浪钻进耳朵。
看着这些人同仇敌忾的模样,她忽然就明白了,所谓唾沫星子可以砸死人,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扣人的分明是他玉清门,然而在这些不明真相的声讨下,三人却从受害者,成为了罪大恶极的欺凌者,因此不论如何,当务之急都是找到被玉清门扣押的徐子翘。
想到这,她飞快地从芥子中取出道符贴在了自己身上,放声道:“你们嘴上说是没扣我师兄,倒是放开地牢让我们寻人啊。这样藏着掖着的,依我看你们就是心中有鬼,生怕被我们撞破罢了。”
霎时间,涂念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方圆百米,那些急于指责的人,在这一刻都捂着耳朵缩起脖子,齐齐地闭上了嘴,四周归于一片安静。
在聂衍尘和楚秋容惊讶的目光里,涂念将那道符箓撕下,朝二人一挑眉尾。
河东狮吼符。
与那日的隔音符一样,都是她自制的,专治骂架骂不过,天下独一份儿。
“诸位都知道,我乃玉清出身,从前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有人要拿旧事一并算在我师兄头上,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将那符箓揉起来收好,涂念的视线扫过周遭,不卑不亢道:“若贵宗当真无辜,便让我们一探究竟,查过这地牢,若当真无我师兄踪迹,我涂念,愿叩头向贵宗致歉!”
“叩头未免轻了。”
紧着她话音落下,玉折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
“是玉折师尊……”
“师尊!”
在无数弟子恭敬的礼节中,玉折自他们躬身让出的窄道里缓步而至。
“我可以准你入地牢一趟,但若寻而不得,涂念。”
玉折一双波澜不惊的凤眸微垂,望进她的眼底,“你要自毁你这一身修为,以抵对我玉清的诬陷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