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可思议的夜晚

打坐修炼是一种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感觉，像是意识与灵魂在深海中起起伏伏，水流从身体内部穿过，轻缓而又舒适，一切都变得很缓慢，宁静、安逸——檀夕挺喜欢这种感觉，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半段时间，她几乎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发呆出神，然后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又变强了一点。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最近老是睡觉懈怠了修炼，所以今夜修炼得格外认真……认真发呆。

在“海”中浮沉了不知多久，檀夕似乎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响……那是来自外部的声音，像是一个人跑了五公里马拉松之后急促的呼吸，又像是溺水后被人救出，不停地挤压出肺部积水的痛苦喘息……总之，是一个人的声音。

“呃啊……嗯……啊——”

她的意识逐渐从无我之境醒来，灵魂与肉体同轨之时，她立刻闻到了一股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气味，隐蔽幽糜，在夜色中缓缓流淌，夹着隐忍压抑的呼吸声和黏糊糊的……水声。

檀夕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抬眼望向床铺。月色静谧，透过床帘落入其中，男人蜷缩在床上，大汗淋漓，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脖子上，以及半露的胸膛上。宽松的薄衫早已被汗水打湿，隔着布料，身躯盘虬蜿蜒的金纹清晰可见，在月光下，暗藏微光。

他大口呼吸着，如同濒死之人对氧气的渴求，胸膛剧烈起伏，双手藏在薄被之下，不受控制地将脸埋入被子——

“啊……好香……檀夕……”

“呃……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隐隐染上痛苦，尾音沙哑上扬，也逐渐带上哭腔。

“呃……啊……”

他跌跌撞撞朝桌子走去，在包袱里摸索了很久，终于摸出了一把匕首。

“……你现在出去做什么，勾引别的修者吗？”

“对不起，吵到你了……”

男人抽出匕首，用刀尖对准了自己的下体——

“！？”

他感觉有一双手在头顶上抚摸。

这家伙……为什么突然？

即使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檀夕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并且开始推测病情——其实她是有些头绪的，自从上一次救下牧野离以来，他们两个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程度，她虽然没有刻意镇压过他体内的长春骨，但平日的相处和触碰当中也吸收了不少她的灵力，所以这种情动的状况才没有发作。

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他自言自语着，眼一闭，心一横，就要往下挥去——！

“你在做什么？”

“呃……好痛……为什么、出不来？”

温暖的流水缓缓沁润心脾，压下奔腾的烈火。牧野离感觉有一股力量正在试图撬开他的天灵盖入侵进来，但过程并不疼痛，反倒是——

她也闭着眼睛，一向平和冷淡的面容在此刻也显得不那么冷静，额角微微渗出汗珠，睫毛抖动，就连呼吸也出现了一丝紊乱……

此刻的他一定是被埋在体内的长春骨操纵着，不然怎么也不会做出这般大胆放肆的举动——

“啊啊……檀夕……好喜欢……”

本来帮人灭火这种事情就吃力不讨好，她也得小心一点避免被波及。檀夕不会知道她在此刻露出了多少破绽，所以直到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时，她才意识到这家伙又在得寸进尺了。

衣衫的作用已经不大，更何况他全身上下也就只穿着一件湿透的薄衫，一双大长腿踩在地面上，滴滴答答在地面上滴落了什么液体。

牧野离突然想起来了，在那一次，他也曾体验过这种感觉。他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想要看看仙姑现在的表情——

而前几天，这家伙为了训练跟她分开了一段时间，并且还死去活来的，没了她的灵力影响，又消耗了自身那么多的精力，那张床上有她的气息，会出现这样的戒断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你的长春骨发作了，而且处于‘破茧’状态，浑身散发着……”她慢悠悠说着，黑眸晦涩不明，“邀请的味道，说不定一出门就要被人绑走了。”

即使如此，这暧昧情动的声响怎么能瞒过听力极佳的修仙者？已然陷入忙碌中的男人没有发现，已经有另一双眼睛将这一切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