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离捂着热辣辣的脸颊睁开眼睛的时候，仙姑的脸居然就在眼前，她的鬓边长发落在他鼻尖，发梢轻扫，带来一股清香。而他感觉自己后脑勺软乎乎的，后知后觉才发觉原来他躺在了她的腿上……

膝枕……这是膝枕！

他瞬间精神了，可还没等他兴奋，就被狠狠一脚踹开，啃了一嘴的泥。

“仙、仙姑……？我怎么……”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换了套新衣裳，而且不知道什么，仙姑的脸看起来有些红。

檀夕深呼吸，整理好情绪之后才问道：“昨晚的事不记得了？”

“昨晚……我不是在修炼吗？然后仙姑你指导我要怎么做，然后很热……之后怎么样就不记得了。”牧野离揉了揉头发，抓耳挠腮地想后续都发生了什么，见到檀夕越来越复杂的面色，他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小心翼翼道，“那个……我不会做了什么很蠢的事吧？”

“不蠢不蠢，非常有男人气概！”后方一直在看热闹的老人突然插话，缩在毯子里，悄悄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老人觉少，很早就醒了，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仙姑在为他穿衣服然后把他搬到大腿上按摩脑袋的景象——什么嘛！这对小年轻感情还是挺好的嘛！看来昨晚战况非常激烈！

真的假的！？

可是仙姑的样子……怎么已经在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在看他了啊！！

檀夕没说话，面色逐渐归于正常。既然这小子已经忘了，那昨天的事情她也不想再提及，但是——

她朝他伸出手，冷淡道:“拿过来。”

牧野离一愣:“什么？”

“那本秘籍，你不适合炼那个。”

“……”牧野离欲言又止，看见她如此坚决的神情，还是没说什么，将秘籍交还给她。

简单地吃了几个果子果腹以后，旅程再次出发，牧野离将老人扶上马背，眼角余光瞥到檀夕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还是白色劲装，胸前是层层叠叠的绑带，看起来密不透风。

他吞吞吐吐道:“仙姑，我以后还能修炼吗？”

“……”檀夕看了他一眼，“你很想修炼？”

“我就是……想再变强一点，不奢求可以保护你，但至少可以不拖累你。”

“……看情况吧。”她避开他过于真挚的眼神，专心整理着行囊，“至少现在，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我知道了。”牧野离有些失落，转身准备上马，又听那边轻飘飘丢下一句:“至于拖累，我不觉得你是拖累。毕竟，我很强。”

“哈哈……”反倒是坐在马背上的老人捂嘴笑了，“仙姑这是觉得你跟着也挺好的意思呢！阿离你就放宽心吧！”这一对啊，她看迟早得成！

…

三人在快马加鞭下只用了半天时间便进入了济北渡的领地。天气阴沉，潮湿腥臭的气息夹着风吹过来，檀夕忍不住皱眉，回眸看了眼身后两人的反应，放慢了驾马的速度，叮嘱道:“气温降下来了，注意保暖。”

闻言，牧野离赶紧从包囊里拔出毯子盖到老人身上。

济北渡虽是渡口，但也算是一座人来人往的城镇，敞开的镇门熙熙攘攘，有许多车马进进出出。一队商队从他们身边路过，厚重陈旧的盖布散发着奇怪的腥臭，他们的马车十分老旧，车轮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渐渐远去。

檀夕看向天空，原本应该刺眼的太阳被涂上一层灰暗的颜色，隔着厚厚的云层，所有阳光与温度都无法传达到这片大地上。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街上来往的人群，叫卖的商贩和港口运货的工人相继映入眼中，水灾后重建欣欣向荣的一幕却带着无法被无视的违和感。

他们在进入城门后便下马了，考虑到老人行动不便，他们先行来到客栈订了三间房，让牧野离将老人和行李一同送上房间。檀夕在大堂等候，盯着客栈墙上一整面的菜单，若有所思。

牧野离安置好老人，下楼，一眼就看见檀夕站在大堂中央，其挺拔的身姿和气质与这间暗沉沉又老旧的客栈格格不入。他快步走到她身侧，跟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向菜单。

“仙姑你饿了吗？要吃点什么吗？”

“我不饿，随便看看。”

“这个油炸目鱼酥面好像很好吃……但是目鱼是什么？”

“不知道。”

牧野离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起来，不是说这个渡口重建了吗？为什么一路走过来感觉每家店面都破破烂烂的。你看这块菜牌，边缘都毛边了！”

“仙姑，我们要不要在这儿吃点东西？”

檀夕没理他，径自走出客栈，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回头朝身后男人招招手：“走，我们去码头看看。”

“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