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月勉强笑了笑。
城楼上,顾如霜的声音倏地变大,她指着风疏月身后那群人,语气里有隐忍的疯。“你们这些正道之士,不妨好好听听你们盟主曾经的丰功伟绩!”
“他练功走火入魔,是我为他寻来圣药疗伤,他却在伤好后,转头勾搭上别的女人!背弃同救命恩人的婚约!”
“后来,甚至为了和那个女人心安理得的苟合,竟下药欲取我性命!”
顾如霜眼眶通红,神情越发怨恨。
“要不是我堕入姜族,以还魂蛊续命,哪来今日杀人如麻的蜈蚣妇!”
林酥酥讶异的看向顾如霜,她还以为顾如霜爱而不得才堕入姜族,其中竟还有这般隐情。
武林侠客们窃窃私语,不时有怪异的视线扫过风疏月,他虽是盟主,可同其不对付的,大有人在。
这会儿若有若无的些许嘲弄视线,成功让风疏月脸色铁青,暴怒不已。
“住口!妖妇!满嘴胡言!”
顾如霜捂唇笑起来,莫名有几分哀色,好半响,她停下笑,幽幽道。
“怎么?似风盟主这般的正道魁首,竟然敢做不敢当?”
一旁的风云书拔剑指向顾如霜,神色凌然。
“妖妇!休要污我爹清誉!”
顾如霜阴冷看了他一眼,眸中恨色渐浓,“凭什么我儿早逝,你这小贱种却活的好好的?!”
她猝不及防出手,无数赤红的蜈蚣从阴暗角落攀爬蠕动,向众人围拢。
队伍里霎时流沙般爬出大群蛇虫蛊兽,同地上的蜈蚣战斗在一起,啃食咀嚼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顾如霜神色渐沉。
朱阐一身甲胄,策马上前几步,语气阴冷,“废话少说,叫朱宴出来!他弑父杀母,屠戮百姓,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今日,本王要龚行天罚,诛杀罪王!”
话落,身后千军万马齐声高呼,震耳欲聋,“龚行天罚,诛杀罪王!”
朱阐仰高头颅,一脸志得意满。
林酥酥笑了笑,目光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南禺。
待高呼声停下,才道,“我很好奇,南禺君为何敢孤军潜入盛京逼宫,不怕被前后夹击,瓮中捉鳖么?”
他抬起头,依旧是青衣斗篷掩面,只露出精致流畅的下颌。
猩红的牵丝线环绕身周,托着他离地而起,悬浮到城楼前,同林酥酥面对面。
杨将军拔剑横在身前,警惕的看着他。
南禺抬手,缓缓取下头上的斗篷,露出了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
他从容不迫的淡笑着,一旁的顾如霜却吓的瘫坐在地,头都不敢抬。
“瓮中捉鳖?”
他念着这个词,探身凑近,笑意盈盈,“如此,不是正合本座之意!”
林酥酥眸中浮出不解。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南禺笑笑,“你可知,从小师父在我耳边说的最多的话是什么?”
他的眸色暗了暗,自顾自开口,“他说我天资聪颖,智多近妖,是天生的辅政之才。”
“呵……”
南禺唇角勾起不屑的冷笑,神色间一派傲然,“本座运筹帷幄,胸有沟壑,如何甘居一群蠢货之下?”
他看向林酥酥,语气平静而笃定,“我当为这人间帝王。”
林酥酥,“……”
好家伙,她开始怀疑,若是按原来的轨迹进行下去,朱阐的帝位真能坐安稳吗?
谁能想到,未来权倾朝野的柳相,居然有谋权篡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