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阿婆面上依然笑着,却也有些唏嘘和感慨之意。
“你一个人守着这院子七、八年?不曾出去过?”秦荽惊讶地反问。
“我一个老太婆出去作甚?这里啊有吃有喝,还不用看人脸色,多少人能有我这般福气啊?”巧阿婆是个健谈又好脾气的人,可知道的事几乎等于零。
虽然,秦荽看不出她是否说得实话,但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
,想了想又问:“是谁把我送来的,这个阿婆总该知道吧?”
这次,巧阿婆迟疑了片刻,道:“昨夜我都睡下了,突然有人敲门,噼里啪啦的吵死人,老太婆也不耳聋,便起身去开门,外面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耐烦地推开我,一言不发就抬着太太进了屋。我拉着人询问,那人只说是主人家的事,让我不许打听。”
秦荽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不认识的人也敢放进来?”
“他们能喊出我是巧阿婆,自然是主人家的人,我还拦着作甚?而且他们把你放在床上后,便迅速离开,只说让我好生伺候太太,别的倒也没有说什么了!”
“巧阿婆,我家中的孩子尚且年幼,如今我想先回家看看孩子,不知道阿婆能否通融,放我离开?日后,我定然报答阿婆。”
巧阿婆摇了摇头,不等秦荽再说,便说道:“这院子外面有人守着,你出不去的。”
虽然不知道秦荽为何来此,巧阿婆还是有些心疼她,毕竟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女子,又说家中有孩子,就不免更让人替她着急了些。
秦荽看得出巧阿婆是个心善的,但也确实并不能帮自己做些什么,不由得有些懊恼起来。
夜里,秦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却听见远处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隐约间还有嘤嘤婉转的小曲儿若有若无的随风飘来。
刚开始,秦荽还以为是幻听,可凝神细听后,便知道并非如此,她真真切切听见了喧闹的声响。
听了一阵,秦荽猛然坐起身,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下明明灭灭闪烁不停。
这声音她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她曾经日夜听闻,陌生的是,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她以为早就忘记了。
“醉红楼”,这个名字不由自主落入脑海里,炸得秦荽晕头转向,头晕目眩。
她用死的代价才脱离了苦海,重生后回到了京城,她出行都避开这地方远远的,甚至绝不允许萧辰煜去这样的***应酬。
可现在她似乎离这个地方非常近,近到似乎能听见丝竹琴声、美人唱曲儿、男人们喝酒后的狂笑。
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把她抓来此地,却又不见她。
秦荽烦躁极了,她起身端着烛台去了书房磨墨写字,待心情平静下来,这才回屋睡觉。
她知道,如是自己先从身体和内心垮了,那才是对方想要的最好的结果吧。
她更是不敢去想,萧辰煜和家里人该着急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