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人已经在审问。听完秦司悦的供述,尹大人道:“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先前大夫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的,看到你身上有多处淤痕,你说,这些淤痕是怎么来的?”
“是净尘她们打的。”
“她们经常打你?”
“是,每天。”
“所以,你很想她们死,是不是?”
秦司悦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回答:“是。”
“所以,你纵火想烧死她们。”
“不是的,我没有纵火,我只是第一个发现起火,但我没第一时间叫醒她们,我只是想趁乱逃出法华庵,我以为烟这么呛,她们说不定很快就会呛醒,我没想到她们都会死。”
“还敢狡辩,分明就是你积怨已久,蓄谋已久,纵火杀人。”
秦司悦心中悲凉,就知道会这样。
她连辩驳的心思都提不起来,说什么都没用。
“是与不是?”尹大人重重拍了下惊堂木,高声喝道。
“不是,但大人一定要把纵火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也无可奈何。”
“你,你是说本官冤枉你?”
秦司悦淡漠地看着尹大人,想当初,尹大人想坐上这个位置,还特意跑到东宫求萧望来着,见到她还恭恭敬敬给她下跪行礼,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她还帮忙说话来着。
可他如今坐在高堂之上,却如此轻率下定论,一盆脏水硬要扣到她头上。
报应啊,都是报应。
“大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秦司悦心灰意冷。
尹大人鄙夷道:“安平伯谋逆,诛五族,唯独漏了你这个方外之人,谁知你纵火杀人,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司悦讥讽地笑:“当初大人求官的时候,可是说平生最仰慕的就是安平伯啊!”
尹大人老脸一红:“休要胡说,本官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朝廷还在肃清逆党,这种话要是传到太子耳朵里,那还了得。
“来人,掌嘴,看她还敢不敢胡说八道,胡攀乱咬。”
衙差们上前,扣住秦司悦就要用刑。
“慢着。”一声清丽声音喝道。
姜晚柠和叶重、余庆走上公堂。
“县主,本官正在审案,县主有事稍候再议。”尹大人倒是不敢对姜晚柠不客气,姜晚柠背后的靠山是太子,是顾相爷,他得罪不起。
姜晚柠道:“我来此,就是与案情有关,太子有令,命我协助调查此案。”
说着,姜晚柠朝叶重示意。
叶重上前,查看了秦司悦的鞋底,随即摇摇头。
尹大人道:“这是何意?”
姜晚柠道:“我们刚从火灾现场勘验回来,起火点在师太房间,要进入师太房间纵火的话,只有从北窗进入,而北窗下种了一溜的兰,那种兰的土是从山里挖来的,黑褐色,若是净妄爬窗进去,必然会踩到这种土,鞋底上会沾上这种土,但净妄的鞋底并没有沾上这种土。所以,火不是她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