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自我介绍后,姜晚柠引导话题。
“我听说是那褚飞凡自己酒后说漏了嘴,被你们听见了,可是真的?”
彦回苦笑:“都是以讹传讹,那褚飞凡为人傲慢,岂会与我们一同饮酒。”
“哦?那你们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是鹏程兄先发现的,鹏程兄,你来说。”杜千原道。
蒋鹏程讪讪:“就不用说了吧。”
姜晚柠识趣道:“我只是好奇,既然蒋兄不愿意说,那我就不打听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刘文彬道。
“那褚飞凡在我们泸州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说难听点,字都没认全,他能过乡试,谁不知道是他那个当通判的舅舅用银子运作的结果,比他才学高的人落榜了,他却上榜了,你说气不气人。褚飞凡刚来京城时还装模作样看了几天书,前几日鹏程兄看到他和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说了什么,此后,褚飞凡就不读书了,天天出去吃喝玩乐,甚至还把青楼女子招到客栈来,委实是……斯文扫地。”
“然后大前日午饭,鹏程兄叫小二多拿几个馒头,不怕姜兄笑话,我们几个家里都清贫,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是乡里资助的,所以,到了京城,我们四人同住一间房,吃的喝的,都是能省则省,谁知那褚飞凡听见鹏程兄多要了几个馒头,就嘲讽我等,说我们书读的再好有什么用?有钱有关系才是王道。”
“我们当时就有些怀疑了。鹏程兄趁褚飞凡不在进了他的房间,在他的枕头里发现了试题。为谨慎起见,我们跟踪了褚飞凡,跟着他进了翠春楼,亲耳听到他跟翠春楼的姑娘说,他很快就会金榜题名。”
“就这样我们还不能确定那试题是否为真,昨日,褚飞凡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们亲眼看到他跟一个书生交易,我们后来找到那书生,那书生起先不肯说,我们就吓唬他,要抓他去见官,他才据实以告,原来是褚飞凡找他就那试题写了一篇文章,给了一百两。”
“我们这才确定,去衙门揭发了褚飞凡。”
刘文彬把始末细细道来。
姜晚柠问:“那位书生呢?”
刘文彬张了张嘴,看向彦回。
彦回道:“那书生也是可怜人,我们答应了替他保密,所以报官的时候,并未提起他。君子当言而有信。”
“乡试弄虚作假也就罢了,可到了京城,他们还敢这么做,主考官还敢泄题,有这样的主考官,科考哪里还有公正可言。我等都是十年寒窗,学的满腹经纶,一心想报效国家,然而现实却叫人心寒,我们若是不站出来,那么就会有无数个褚飞凡取代那些真才实学之人,或许是你,或许是我。”彦回悲愤道。
姜晚柠肃然起敬:“若人人都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有朝一日,雪崩房塌,也无人相助,今日你们站出来揭发,不仅是为你们自己,更是为千千万万的读书人,为科举清明,为国家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发出正义之言。”
“姜兄,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心怀正义就好了,我们也不至于被赶出客栈。”杜千原叹气。
“姜兄,你觉得这事能成吗?”蒋鹏程问。
姜晚柠道:“我只知,副主考姚大人已经下狱,至于此案如何审,结果会怎样,我不敢说,若是此案不是交由刑部审理,而是交由大理寺审理,那我敢打包票,此案必定会有个公正的结果。”
“哦?姜兄何出此言?”彦回问。
“我与大理寺卿顾大人有些交情,深知他的为人,此人办案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是贪官最恨又怕之人。”
杜千原道:“早知道我们就去大理寺揭发了。”
蒋鹏程问:“那大理寺会插手此案吗?”
姜晚柠摇摇头:“不好说,听说刑部已经受理。”
彦回拱手施礼:“姜兄,若是刑部不能公正断案,还望姜兄引荐大理寺顾大人。这件事,我们几个定要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