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二阿兄觉得时间能淡化一切,觉得绮柔或许能拥有属于她的幸福。
一对有情人在最相爱的时候被硬生生地分开,没有告别,不舍得说再见,谁知再也见不到了。
直到来到南栀的坟前,王绮柔才哭出来。
“你说你从来不骗人,你最守信诺,可你却失信了,你说你会来闽州看我的,可我等来的却是你们战死的消息……”王绮柔控诉着,泣不成声。
“我也想好好过,如你们所愿,我努力过,但我还是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在闽州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你不知道,我得到消息后,发了疯一般要去固北找你们,他把我关起来,不许我走……”
“南栀,你别怪我来晚了,想要和离太难了……”王绮柔强忍住哭泣,给她烧纸钱。
姜晚柠能想象到绮柔经历的痛苦与挣扎,她很想安慰她,告诉她,她的挚友还活着。
但是管用吗?她的挚爱永远不在了呀!
商钰在一旁抹泪,印象中的绮柔姐,是个恣意潇洒的女子,她总是那样的神采飞扬,和上官南栀一样的耀眼夺目,还是第一次见绮柔姐哭的这么伤心。
王绮柔哭够了,收拾情绪,起身:“让你们见笑了。”
姜晚柠道:“不会,上官娘子在天有灵,会很高兴你来看她,但她一定不希望你这么伤心。”
王绮柔点点头:“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战死沙场,只许我为她掉三滴眼泪,然后要好好的活下去,或活的平静安宁,或活的精彩恣意,省的她在另一个世界还要担心她。”
姜晚柠嗓子眼被什么东西梗住,梗的喉咙发疼。
天蒙蒙亮,三十车矿石送到了军器监。
负责接收矿石的监作潦草数了下车辆数,便让人将矿石收入库中。
“慢着。”
随着一声沉冷地低喝,一队官兵冲上来,将车队和军器监的人给围了起来。
顾舟停不疾不徐地走到监作面前。
“潘监作,你们就是这样验收矿石的?”
潘监作认得顾舟停,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蹿后脑勺,他强做镇定,拱手见礼:“下官见过顾大人,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矿石来自铜临,铜临的矿石质量是有保证的,无需作过多的检验。”
“是吗?你就不怕矿石里掺假?”
潘监作怔了一下,心虚地笑道:“怎么可能?谁敢在军器监要的矿石里作假?”
顾舟停嗤鼻冷笑:“兴许有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本官可是收到举报,这批矿石有三成多都是废矿。”
“大人,这绝对是恶意举报无中生有。”
“有没有,一查便知。”顾舟停手一挥,立时过来两人。
“这两位都是铜临矿上的老师傅了,对铜临产出的矿石最是了解。”
潘监作直冒冷汗,心里飞快地在盘算如何应对。
两位老师傅,一辆车一辆车检查过去,拿出碳条在装载假矿石的车上打叉,很快便找出十车假矿石。
“回大人,这十车矿石非铜临矿山所出,而且都不能称之为矿石,就是些废石。”
潘监作冷汗涔涔,当即冲送矿石的管事甩锅:“你们怎么回事?竟敢拿废矿石糊弄军器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