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安慰自己,不与这老刁奴一般见识,办正事要紧。
到前厅坐下,翠薇上了茶水,宋潜开始发难。
“之前煜儿和璟儿闹出的动静,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魏姨娘眨了眨眼,神色茫然:“什么动静?”
宋珩道:“父亲,娘整日大门不出,什么都不知道,儿子在书院倒是听闻了,怕影响娘静养,故而没告诉娘。”
“四弟来了京城是有长进了啊,谎话说的越来越顺溜了,你们跟那姜晚柠走的这般近,姨娘能不知道?”宋璟质疑。
“二阿兄有所不知,我娘跟姜娘子重逢是因为痘疫,城南五坊是最早爆发痘疫的,翠薇是第一批被感染的,姜娘子第一时间被派来了这边,她才知道我们住在这,这次我娘和翠薇染病,黄泉路上徘徊,多亏了姜娘子不计过往恩仇全力救治,这才得以脱险,今日听闻陈七郎等人要为姜娘子庆功,我娘觉得有必要亲自去感谢一下,这才去了姜家。并非如你们说的走近。”
宋珩目色沉静,容色诚恳,加上一副老实人面孔,很难让人觉得他是在说谎。
宋潜冷哼一声:“你既然知道你大阿兄和二阿兄出事,为何不帮一把,即便帮不上,作为亲兄弟,关心一句总是必要的吧!”
宋珩面露难色:“父亲,恕孩儿直言,大阿兄和二阿兄行事过于莽撞了,自己不占理还非要闹的这么难堪,被扭送至大理寺,当众打板子,还丢了功名。孩儿就是有心想帮也帮不上,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牵扯,现在镇北侯府世子爷和陈七郎都对孩儿印象不错,若不是有娘在,世子爷还想邀请孩儿去他府上住。”
宋潜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还是珩儿有出息,竟然连世子爷也结交上了。
“世子爷待姜娘子如亲姐,世子爷知道后非常生气,在书院跟那些说姜娘子坏话的人打了一架。孩儿不是没帮大阿兄二阿兄说过情,被世子爷狠狠数落了一通,世子爷说,若不是知道孩儿的秉性,若不是看在陈七郎的份上,就要与孩儿断交了,世子爷还警告孩儿,若是他发现孩儿跟大阿兄和二阿兄还有来往,便断交。”
“孩儿想着,大阿兄和二阿兄的前程路已断,孩儿的前程若再葬送掉,那宋家可就真没指望了,所以,孩儿觉得还是暂时保持距离的好,等事过境迁再说。”
宋潜默然,竟是认同了宋珩此举。
宋家几个孩子不能全都葬送掉。
想到这,宋潜狠狠瞪了眼宋璟和宋煜。都是这两个没脑子的蠢东西,惹下这么大的祸事。
而宋煜和宋璟面黑如锅底。
曾经作为宋家最没出息的宋珩,如今抖起来了,还是踩在他们头上抖起来的。
“父亲是不是收到信就赶来京城了?”宋珩问,刚才父亲说他一来就赶上痘疫爆发,算算时间,只怕父亲错过了吏部的公文。
“正是。”
“那父亲应该没收到吏部的公文吧?”
宋潜茫然:“吏部的公文?什么公文?”
宋珩踟蹰道:“孩儿听陈七郎说起,吏部官员讨论后,一致认为,大阿兄和二阿兄品行不端,是父亲教子无方之过,夫人在京城置办了这么多产业,也让吏部怀疑父亲有贪污受贿的嫌疑,所以,已经下文免去父亲瑄城同知一职,贬为江城典吏,公文在痘疫爆发前就发出去了。”
“什么?”宋潜惊的手中的茶盏都掉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他急慌慌地跑来京城,还想着运作一番,保全两个儿子的功名,让自己免受牵连。谁知吏部早已下发公文,将他贬去当江城典吏。
这简直就是将他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他是从江城走出去的,又让他回到江城当典吏,时时受人指点、嘲笑。还不如杀了他呢!
“哎呦,这可是上好的汝窑白瓷,是陈家的东西,就这么一套……”魏姨娘心疼地叫囔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