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小娘子早就知道苏赫亲王被杀的消息,料定北方会动荡,到时候北方必定缺粮。
“小娘子,现在人心惶惶,都在说大渊要打大齐了,咱们那十万担销的快,还能赚上一笔,现在粮食不好筹了,价钱也高,风险又大,我听说很多商家都要把北边的生意撤回来。”
“文叔,你放心,仗是打不起来的,但这种恐慌还会持续几个月,现在恐怕很少会有粮商去北边做生意,北边的大户手里攥着的粮食更不可能放出来,商家必定囤粮以待涨价,苦的是北方的老百姓,马上要过年了,若没有粮食,不等大渊打过来,自己就要先乱起来了。”
“你去收粮,不管多少价钱,运到北方去,这一批粮食不求赚钱,就当是为北边的老百姓尽一份心吧!”
文柳肃然,起身拱手一礼:“我明日就去办,亲自将这批粮食运过去。”
小娘子心怀苍生,令人敬佩,不管会不会打仗,他都会按小娘子的吩咐去做。
翌日,安平伯秦伯崇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去看儿子,京城府衙的衙差就找上门来。
“你们是说,那三个地痞主动投案,他们袭击姜大夫是受一个姓洪的管事指使?”秦伯崇不可置信。
洪管事是方姨娘的人。
衙差道:“正是,所以柯大人让小的前来求证。”
不等秦伯崇开口,张氏已是怒不可支:“好个方秋蕊,她这分明是想害六郎,伯爷,您得为六郎主持公道啊……”
张氏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秦伯崇气的头昏脑涨,六郎中风瘫痪,已经令他心焦不已,他紧赶慢赶的,就是怕家中出乱子,结果还是晚了,方姨娘做出这种事,传出去,他安平伯府的脸面何在?
秦伯崇道:“你转告柯大人,这是安平伯府的家事,本伯自会处理,那几个人,若是方便,还是交由本伯处置吧!”
衙差不敢违拗,回去请示自家大人。
秦伯崇没有着急发落人,先去看六郎,六郎躺在床上,一见到他,含糊地喊了声“父亲”,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秦伯崇心中一痛,这是他的嫡子啊,唯一的嫡子,千宠万爱的嫡子,平日里六郎犯了错,他都舍不得打,如今瘫在床上成了一个废人,怎能叫他不心痛。
张氏在一旁抹泪,说道:“宫里几位御医看过后都说治不了了,若不是姜大夫,你这辈子都听不到朗儿叫你一声父亲了。”
“方秋蕊就是怕姜大夫治好了朗儿,她的翀儿就没机会上位,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张氏又是一番控诉,方秋蕊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她了。
秦伯崇坐在床边,摸摸儿子的腿:“有没有感觉?”
秦司朗眼泪鼻涕一起下,可怜兮兮的摇头,又点头。
张氏解释道:“就这么摸,朗儿是没有感觉,姜大夫扎针的时候,朗儿的腿还是有反应的,姜大夫说,这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的事儿,但有反应就说明有希望。”
在张氏看来,她的儿子肯定能恢复如常,只是时间问题。
秦伯崇点点头,有希望就好。
秦司悦赶到的时候,看到大管家正指使人将哭的梨带雨的方姨娘塞进马车,马夫随即驾车离去,几个护卫紧跟其后。
“大管家,这是……”
大管家上前见礼:“方姨娘找了几个地痞混混想要废掉姜大夫的手,这事儿闹到府衙去了,府衙给面子,让伯爷自行处置,伯爷让方姨娘去冷萃庵每天念经百遍赎罪。”
秦司悦脸色一沉:“……那可真是便宜她了。”
“对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天了。”
“是谁查出来的?”
“好像是那几个混混自己去投案,如今人在府里,伯爷问了,他们说看到三希堂每日只收那么点诊金给穷人看病,他们良心发现。”
秦司悦蹙眉,鬼才信什么良心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