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父子俩在临海市待了一个星期,接近年底杂事格外多,将谢蒹葭和周春燕的所有东西安排妥当后便一个回云鹭市料理公司,一个回奚庐市继续上学。
楚帆来去匆匆,要不是每隔两个星期都有人准时给自己送薄荷,谢蒹葭都怀疑他其实压根没回国。
人少了后,赵婉华就成了医院的常客,过来探望的十次里,九次身边都有方沭漾陪着。
谢蒹葭本以为两人是兄妹关系,仔细一问才知道,两人是青梅竹马,方沭漾今年高三,比赵婉华大两岁。
一天的时间,在普通人眼中转瞬即逝,在谢蒹葭这里却显得格外煎熬又漫长,吃药,打钢板,锻炼,周而复始,好在有母亲陪着,不是独自一人面对。
有的时候她看着窗外过完冬飞回北方的鸟儿,不禁想起上辈子的自己,如果她被轿车撞了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比现在严重,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司机会肇事逃逸吗?如果没有逃逸自首了但是付不起高昂的手术费怎么办?拼尽全力凑到手术费后她能恢复正常吗?要是不能恢复,那岂不是得在病床上数着日子等死?难不成指望谢大海和王梅管她?
太可怕了,谢蒹葭甩了甩脑袋,无比庆幸上辈子自己直接一命呜呼了,没有活下来遭罪。
“葭葭!”
就在她发呆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婉华手中拿着一个不知名东西走进了病房,身后依旧跟着方沭漾。
天气转暖,今天的女孩穿了一身红黑色格子开衫,里头是纯白打底衬衣,底下穿着黑色到脚踝的裙子,一头乌黑秀发披至腰部,整个人气质卓然。
反观谢蒹葭,长发因为做手术加上不好打理的缘故,由周春燕亲手剪短,原本虽然偏瘦但整体还算匀称的身材因为长期卧床的缘故,多了很多东西忌口,在长身体的年纪瘦的皮包骨头,穿搭更不用说,没有比病号服更方便的衣服。
两相对比,差异格外明显。
“今天不是周二吗?你们不上课?”谢蒹葭低头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两人作为学生这时候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赵婉华笑吟吟上前,将带来的东西双手递给谢蒹葭。
“这不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嘛。”
谢蒹葭接过手中的东西,模样像是请柬,好奇地打开。
“清瑛的舞蹈表演?”果真是请柬。
这下子她面上的不解更甚,清瑛的表演,邀请函发给她干什么?
赵婉华开口解释,“周六早上,浮水舞蹈厅有一场表演,就是个小场地的小表演,我作为领舞带着清瑛的其他成员一起上台,所以.想邀请你到时候来观看我们的表演!”
说完朝着谢蒹葭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家里人都会到场的,你也会来的是吧。”
语气里满含期待。
谢蒹葭看了眼自己连起身都费力的双腿,双手紧紧抓着床上的被单,摇头,“婉华,我的腿不能.”
“阿姨说她可以带你过去,我问了医生说可以坐轮椅出去,别受伤就行!”
赵婉华像是猜到了谢蒹葭会拒绝,连忙搬出周春燕来,“阿姨说她来临海市几个月了,一直没时间出去看看,正好听到我这里有一个舞蹈表演,想着你也很久没有出去了,打算带你一起去。”
谢蒹葭听到赵婉华说周春燕想去,疑惑地看向她,“你没骗我?”
赵婉华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骗你干什么,阿姨跟你说她回家拿东西去了吧?你猜猜她拿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