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世子爷对他没甚特别的，不过赞过他几回罢了。公然赞他的就那一次而已。”

都不用旁人刻意传出流言，单单看他死的时候那碎裂的裤子和那烂了的地方，就主动有许多人往那方面想了。

“外人我们不清楚，可我们这些在外院当差的家丁小厮，几乎都知道他这个事儿。偶尔私底下嘲笑他什么都养的好，他也不在意，还当我们是真夸他会养。哪里知道我们说到是……”

“这倒没有。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前院儿当差，很少去房附近。”

贾家在京中颇有权势，又有姑娘入了后宫地位更是超然。若现在把贾珃的身份说出来，倒是显得侯府太过兴师动众，为了个小厮的死就让贾家姑娘过来帮忙了。

歹人借着草之事让红蝎蛊啃食人肉，平时盯上的已知有方婆子和翠香。而且她们的伤处在虫子容易爬过去的地方，显然是做食物所用。

“世子爷压根不太记得他是谁，有时候点到他有时候没有。若点着他了，他便欢天喜地地跟吃了蜜似的。”

“既然他颇为喜欢草，那他和房的匠们平日可有往来？”

其实，若京兆府尹在这儿，必然就识得贾珃了。

最终他们撑不住了，互相捣了捣隔壁人的胳膊后，嘻嘻笑着你一言我一语开了口：

于是贾珃与侯府管事相视而笑后，只微笑应对，暂时地半个字儿也不和那官员说。

“看你们做的好事！”贾珃想通之后顿时怒极，指着眼前几个人气道：“若非你们平日里传世子和他这些事儿，外人哪里知道？若他不信任你们、对你们多一些提防之心，怕是也不会枉然丢了性命！”

既然歹人是特意寻上了他，而不是旁的小厮，可能是让蛊虫伤他这处地方比较方便，也可能是……

除了同住的人外，旁人想要知道琐碎细节却很难。即便他对着世子的夸赞开心不已，可府里哪个下人得了世子的赞赏不高兴的？

“挺喜欢的吧。”他们不太确定珃姑娘是何意，迟疑着说：“他还经常自己种几盆，没事儿了浇浇水什么的。”

至于这死去的小厮，受伤的位置并不是蛊虫轻易到达之处。

她开始缓慢踱步，重新梳理线索。

“他不是喜欢养么，就会时不时地主动往世子爷的外书房送点。世子爷性子好，想起来便赞了他几次。有回旁府的老爷少爷们来做客，他恰好去外书房送，世子爷也顺口赞了他。”

虽然这小厮对世子有非分之想，可是他也没有过逾矩的行为。

趁着有人去抬方婆子的尸身、有人去叫老仵作的时候，贾珃召来原本和死去小厮同住的那些人，问他们：“平日他喜不喜欢摆弄草？”

若不是这些同屋的往外传他私底下的琐碎细节，旁人就不可能知道他对世子暗藏的心思。歹人对世子下手的时候，便不会顺手造一波这般的流言，这小厮恐怕就不会死了。

凭空捏造的纯粹虚假的流言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这种有理有据还夹杂着一定真实性的流言。

有时候害死人的，不一定的外人。

也可能是身边亲近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