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珃默然。
洪文昌的一系列事情,导致整个侯府都开始变得日渐颓落了。从主子到下人,没一处地方是正常运作的,且主仆之间已生出嫌隙。
这不是个好现象。
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出那真正的罪魁祸首,给侯府个清净。若贾珃没猜错,便是洪文昌的转变,也是那个人下的毒手。
贾珃让婆子帮忙找到腐烂的伤口处,把灯凑过去看了看。已经溃烂的伤处渗出脓液,掺和着曾经涂抹过的炉灰,浑浊泥泞成一坨坨黏在肉上,又臭又不堪入眼。
贾珃让瞌睡蛊凑过去片刻。脑海中浮现仿佛放大了的伤口的画面,果然仔细瞧的话还是能够发现细小的啃食伤痕,且有切割的痕迹。
“她生前平日里都去哪些地方?”贾珃问那婆子。
婆子道:“就在各处种一种草。因为她年纪大经验足,各个院子侍弄草的都会找她过去看看。”
贾珃颔首。
草多的地方,虫子自然多。若有蛊虫混迹其中,确实不太容易发现。
可见凶手是个谨慎的人。
这时一个大丫鬟走到这边来,高声问道:“怎的了这是?听闻珃姑娘到了这儿,可是你们闹事儿吵到姑娘了?”语气十分严厉。
本来侯夫人遣了她带着小丫鬟们去给贾珃守夜,她偷懒去了旁处歇着。没曾想竟是遇到珃姑娘出屋乱跑,她知道时已经晚了,这才着急过来呵斥一番。
贾珃自然知道这些细节,不耐烦搭理她,只问门口众人:“你们其他人有没有类似的这种伤口?大的小的都可以,若有的话,与我说一声。”
久久无人应答。
最终有个婆子迟疑着慢吞吞说:“回姑娘,我身上倒是没伤,不过我听闻有人被这样咬过,也说应该是老鼠咬的,还跟我抱怨府里没人管事儿,闹得老鼠都敢满地跑呢。”
“是谁?”
“刘姨娘身边的翠香。”
“你叫什么?”
“我夫家姓郑,您可以叫我郑铁柱家的,我负责庭院洒扫。”
这片屋子住的都是做粗使活计的,平日里在主子们跟前伺候的得力人并不在这种地方住着。
刘姨娘乃是洪文昌的妾室,贾珃没到过她住处不认得路,便唤了郑铁柱家的说道:“你跟我去一趟刘姨娘那儿,找翠香问几句话。”
那大丫鬟想跟着,她没答应,只让郑铁柱家的随侍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