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与老仵作道:“尸体交给你了,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老仵作自然应了下来,留在外头与贾珃一同查验尸体。
他老人家也觉得那地方不是女儿家应该看的,于是亲自把尸体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翻看一遍后,又仔细验看了尸体的口鼻和耳朵。确定那些地方没甚大碍,他便让人把那地方围起来,只留了伤处和贾珃一同细看。
“哟,这伤严重啊。”老仵作拧眉细看:“瞧着不像是东西弄坏的。你看那些伤口,又小又多。嗯,有点儿怪。”
他指着没有被脓包所阻挡的那些伤处,指给贾珃。
贾珃很高兴他的细致,沉吟过后坦然道:“不瞒您说,总有人说这个伤口是被人以喜好男风为由给搞出来的,最终导致他死亡。”她轻声问:“您老怎么看?”
老仵作做这一行几十年了,见多识广。一听这女孩儿的话就知道什么意思,登时大怒:“什么人浑说的?那样的伤口是撕裂伤。就这伤,跟小得跟虫子似的狗啃的,怎么可能是那种事导致!”
贾珃听得眼睛一亮,问道:“您确定?”
这位老人居然能看出来是“啃”的,已经十分不简单,不愧有几十年的经验傍身。
“自然确定!”老仵作吹胡子瞪眼,叉腰嚷道:“就这种伤,断断不可能是男人那种事所为。小老儿敢以项上人头作保!若有人敢胡言乱语说甚男风不男风的,让他们来找小老儿,必给他们讲得明明白白,喷他们一脸的唾沫星子才算完!”
一名身穿八品黄鹂补服的官员从屋内探头出来:“您老省点劲儿吧。这里是侯府,可不兴你这样胡叫乱嚷的。”
不过,和他不同的是,却另有人对老仵作的这番胡叫乱嚷喜欢至极。
“老人家说的可是真话?”伴随着哽咽之声,锦乡侯踉跄着跑进来。不顾老仵作的手刚刚碰过尸体不干净,他一把握住老仵作的手:“您说这人死,不是因为男人、男人那档子事儿,是旁的缘故?”
众人见到侯爷,无不行礼问安。便是里头的那些官员,也纷纷走出向他行礼。
老仵作没注意到旁人的动作,只细细观察着眼前老人极致激动的神色,连声劝道:“您老先缓一缓,别太激动。我们这上了年纪的人啊,最忌讳大喜大悲!”
锦乡侯的手越攥越紧,不住颤抖着。
老仵作知道眼前老人此时是听不进旁的了,忙道:“您老听好了,这人死,是因为被不知道什么怪虫子给咬啦!而且那咬痕上面应当是带了不好的毒之类的东西,里头肠子都烂了一截,这才导致死亡。不是男人和男人的事儿!谁敢再造那种混账流言,我老头子定跳出来和那些混账理论理论!”
锦乡侯知道儿子无辜的第一个确切证据,得到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天大好消息,顿时老泪纵横。再一细想,忍不住瘫坐地上,嚎啕大哭。
大家忙去拉他搀他,他却充耳不闻,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和悲伤里。
直到听见个少女的清明之声,锦乡侯方才有些回过神来,忙一把抓住少女细瘦的手臂,哭嚎着道:“珃姐儿,珃姐儿,我儿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