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了她，我们都会死，都会死的你不知道吗？还有那么多东西都没享受，我不想死。”

波利已经变形的嘴中发出嘶哑的如同野兽一样的嘶吼。

赫利兰也在努力保持自己最后浮现的这一丝清明。

“我不管，你不能动她。”

“为什么，你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她，是我朋友。”

“哼，朋友？”

“她是唯一一个想将我带回去的人。”

“你……”

“她早就看穿我们了，她一直都在给我们机会。”

“你真是冥顽不灵，你被她的虚伪给骗了。”

“她有很多机会干掉我们，她没有，她知道我们在拉她进入深渊，但她一直都当我们是朋友。”

波利的嘴巴已经完全变成兽形，嘴里嘶吼带着呜咽。

被那混沌支配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一些记忆片段：他因为车祸受伤了，他们都埋怨他责备他，因为同是校友的关系才不得不带上他这个累赘。而她却是毫不犹豫将车子让给他们，还拿出医药箱……

她是将他们当成朋友，而他们现在却要拉她进入深渊。

他逐渐变成赤红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感受到朋友的温暖。

他被赫利兰扑倒在地，从身体上冒出来的张牙舞爪的肢体瘫软在地上，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眼睛看向对方，从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吼声。

然后嘴巴向后咧着，似乎在笑，眼睁睁看着赫利兰的拳头在他眼中放大，然后一拳轰击在他脑袋上。

那一刻，竟有种说不出解脱之感。

波利的脑袋顿时塌陷下去一个大坑。

他们属于同级同规则之下，所以伤害值加倍。

“不要——”

莲娜趴在地上，哭吼着：“告诉我，怎样才能带你们回去，告诉我啊。”

赫利兰回头看向她，此刻，她的脸也变了形，身体开始如同发面一样发酵。

被撑得透明的皮肤下似乎有无数黑色东西在来回游动。

赫利兰痛苦得无以复加，这就是“背叛”城堡的下场。

她会承受比异化百倍的痛苦，身体会被城堡吸收，灵魂背其炼化……

“回不去了……菲林，她是好的，你跟着她，出去——”

说着，她用最后一点力量将旁边一堵墙壁砸开。

墙壁中竟然别有洞天。

“奠基石——”

说完，她身体突然爆开。

“赫利兰——”

一只耳环掉在莲娜面前，她记得，这正是赫利兰最喜欢的那对耳环中一只。

莲娜将耳环揣在兜里，然后跪在地上，嘴里咬着刀身，双手着地，朝墙内世界快速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