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心里一惊,看了看夜念斯,又看了看覃雨望,心想这两个大男人,大白天地,就要这么多的女人,当真是不怕把自己给搞亏了?不过有钱赚,怎么都是好的,“好嘞,您等好!我这就去喊姑娘们!”
覃雨望彼时也不知道夜念斯要做什么,虽然一男多女这种配置,在他看的那些书里并不罕见,可这男人未免有点过于自信,真觉得自己是个情圣了?
不一会儿,老鸨带着九个国色天香的姑娘家走了进来,颇不好意思地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退给了夜念斯,抱歉道,“客观,秋香姑娘今儿个身子不舒服,不能伺候了。您见谅,今儿的酒水,我给您免了。”
夜念斯黑眸不屑地扫了眼那排女人,面无表情,“知道了,出去。”
老鸨清退了屋中人,而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九个姑娘都笑地灿烂,各有各的美,有的身材丰腴,要什么有什么,有的腰肢纤细,婀娜多姿。放眼望去,各个长相都有特点,美地养眼,不愧是青楼绝色。
其中一个笑看夜念斯,一脸娇羞,“不知爷想要哪种的?可否告诉我们?”
夜念斯抬手,将那一叠银票放在桌前,黑眸瞥过她们,而后缓缓地看向覃雨望,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个人,没别的兴趣,就喜欢看热闹。”
那些姑娘们笑起来,“公子,这么多人呢,肯定热闹,你想凉都凉不下来呢!”
夜念斯稍稍扬起下巴,接着说,“但是不知道我想让你们做的事,你们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了,您这是说哪儿的话!”
夜念斯靠在椅子上,黑眸扫过她们的脸,“那我,想看你们打架,”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银两,“半个时辰,谁打赢了所有人,这些银两,就是谁的。”
覃雨望眸中狠狠一愣,她还以为他要搞什么样。不是……哪个正常男人到了这种地方,居然想着让姑娘们打架的?
只是还不由得她反应,方才还相处甚是融洽的女子们,果真大打出手,女人狠起来那是无敌的,整个屋子瞬间一团糟,每个人都张牙舞爪地追着别人打,惨叫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老鸨从门外慌忙赶来,一时间都不知道先拉开谁,这些头牌儿本就因为生意冲撞,平日里积攒不少火气,这下借着这个由头,那可是打地难舍难分,钱不钱已经无所谓了,今日这个疯必须发。
趁人乱之际,夜念斯不紧不慢地收起那余下的六千两银子,迈开长腿走了出去。覃雨望压低了帽子紧随其后,刚一出门,飘红楼的招牌都被楼上的人给砸了下去,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让人家自己人,把自己的店给砸了。
覃雨望真是佩服。看来在男女之事上,那夜念斯真是块硬骨头,那是油盐不进,肥瘦不吞。
那她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正阳街以西是一条钱庄,不少钱庄中都设立着赌坊,每次从这里过,总能看到大把大把的男人,手里拿着钱袋,疯一般往里跑,挡都挡不住。
都说这东西害人,能让人迷乱心智,覃雨望不怕输,覃家家底厚,只要夜念斯能迷上赌,那也不错。
她挑了一个最大的赌坊,硬是拉着夜念斯走了进去,他们站到一个方桌跟前。只见一个精瘦的小伙计手里拿着一个骰盅,嘴里吆喝着,“大小押宝,买定离手咯!”
桌子周遭围着一圈人,放眼望去有衣着富贵的,也有稍显朴素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骰盅,眸中迸发出汹涌的贪念。
覃雨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人一旦沾了赌,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着他们无休止地往下压钱,所谓的“买定离手”,原来就是这样的。
若是夜念斯变成了这样,那肯定没办法静下心来算计了,于是她转过头,扬起杏眼看着夜念斯,小声道,“夜兄,你也玩两圈?”
夜念斯黑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不玩。”
“我们难得出来一回,你别扫兴嘛,就玩两圈,试试手气,过一会咱们就走。”覃雨望继续怂恿。
夜念斯侧脸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别过眼神,就在这时,那小伙计开了骰盅,高声一报,“三四五,12点,大!”
顿时满桌有人欢喜有人愁,押大的人赚得盆满钵满,押小的人则是怨声载道。当桌上银两再次被卷空,那小伙计又摇起来。
夜念斯黑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那骰盅。他曾经看过一本书,名叫《数骰线》,里面讲的就是这赌坊中,如何透过那骰盅,猜到骰子的转向,从而压准那骰子的点数。
也就是说,一切看似偶然的现象,核心都是必然可推断、可计算的。
书里写,每一颗骰子都有自己的重心,在和骰盅壁缘相撞的过程中,会因为特定的力道和轨迹,而划出不一样的弧度,但因为重心的存在,所以每一颗骰子最后的落地面,是全部震动次数的径向箭头之和,并做出相应的对角线,对角线所对的面,就是向下的面。
他眼神紧随着那小伙计的手,他一共向左摆动了十次,向右九次,最后一次落地,其中三颗骰子,初始向上的面是三四五,而骰子每两个相对的面之和都是七,也就是说,初始向下的面,是四三二。
十左九右,按照书中的办法做径向对角线的加和,在原本的骰子位置上进行转动模拟,最终第一颗骰子左转三上翻二,第二颗右转五不翻,第三颗左转四下翻三。那最终骰子向下的面,就分别是五,五,一。
那向上的面就是二,二,六,和为十,小于十二,这一局应当押小。
骰子落地,厚重一声,小伙计看了一眼桌边众人,“各位老板客官,买定离手啊!”
围绕在桌边的人都是老手了,根据他们的“经验”,一般只要出现了一次大,后面就会连着两三次大,小是少见的,故而这次,几乎所有人都压了大,他们抬眼张望,看看有哪个面生的冤大头,押个小,让他们狠狠赚一笔。
夜念斯面色冷萃,抬手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押在了小上。
顿时,众人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贼溜溜的眼神中仿佛在说,【瞧,这是个人傻钱多,都别告诉他,咱们一起偷偷赚钱。】
那小伙计轻轻开盅,只见那数是——
“二二六,和为十,小!”
“哎哟!老千吧!”“就是啊,怎么回事?”
一群人幽怨地紧,十分嫉妒地看着夜念斯,眼神里好像要喷火一样。
覃雨望还没反应过来呢,赌坊的伙计就把一大碟子银子给她装在了袋子里,她抬手一提,一家伙没提住,差点给扔地上,她惊讶地打开那布袋子看,白的银子啊,少说也得几千两!
她不解地看着夜念斯,杏眼眨巴眨巴,不是……这气运之子的人设,还可以这么用的吗?
夜念斯黑眸看着他,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波动,那些男人眼中的贪婪、刺激、猩红,在他眼中纹丝都看不到,他嗓音清冷,面色沉静,“这次,可以走了吧。”
覃雨望是服了,她垂头丧气正要走,赌坊中出来几个伙计,堵在了门口,夜念斯黑眸中划过一道冷厉,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朝他走过来,身上穿的是锦绣绸缎,清脆地几声鼓掌,“这位老板真是好手气,今日小店开门红,不知可否赏脸玩两局?”那人眼睛狭小,满脸横肉,看着十分凶悍,他是这钱庄的老板,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满桌捞的。
夜念斯黑眸看着门口堵门的五六个人,各个膘肥体壮,没有要让步的意思,他猜测是因自己打了满桌彩,这老板不让他输个干净,是不会放他走的。
他转过身,两个伙计给他拿来一张椅子,他黑眸看向那男人,“可以。赌注是什么。”
那老板笑了一下,右脸的横肉抖了一抖,抬手扬指向夜念斯,目露凶光,“随您提,您说个数。”
夜念斯黑眸稍稍滑向一侧,嗓音清冷,“那就十万两吧,”他在那椅子上坐下,黑眸侧向那男人,“可以开始了。”
那老板咬着后槽牙,不知怎地,第一眼看见这小子,就觉得他骨子有种让人厌恶的高傲劲儿,他走上前去,坐在夜念斯对面,“这位老板,我要的赌注可还没说呢。”
夜念斯黑眸看着他,“请讲。”
那人站起身,凶辣的眸子紧紧盯着他,朝一侧稍稍歪着脑袋,凶狠地说,“我要你的命做赌注。”
所有开赌坊的,都很忌讳这种“赌神”的出现,几乎是这个行当里的规矩,只要有一家发现了这种人,高低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弄死,不然就会破坏这个圈子的规矩。
夜念斯唇角轻颤,黑眸中划过一道挑衅,面无表情地看向那老板,风轻云淡地缓缓说了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他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旁边那已经吓懵的伙计,“我说了,可以开始了。”
赌坊里的气氛从未如此紧张过,那老板手底下也不是没死过人,但是此刻明明夜念斯横看竖看都不占优势,坐在他对面,却恍然像个胜者,这还没比呢,怎么就觉得自己矮人一头?
他定了定神,一摆手,旁边一个伙计送上来一个金骰盅,他将那骰子给夜念斯看了一眼。
夜念斯黑眸扫过那骰子,三颗中有两颗,一端的底面是不平的,他们对这骰子做了手脚,重心是歪的。
那老板坏笑了一下,而后扬手,傲慢地命令道,“开始吧。”
他抱着肩膀,一脸自信地看着夜念斯,桌下的粗腿嘚瑟地抖动着。这一局的规则是三局两胜,每一局猜点数,谁猜的最接近,谁就赢。
无论是扔骰子的人,还是那被扔的骰子,他都做了手脚。还三局两胜?他保证夜念斯一局都赢不了。他这条小命,他今天要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