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半小时,还真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谈完正事,从书房出来,刚好遇到换完衣服正往楼下走的顾予笙。
女孩穿一条薄荷白的细肩带长裙,外面披着女士的廓形黑西服,半边微卷长发用珍珠小发卡别起,另一边自然柔顺地垂在肩头,气质清新干净,又透着恰到好处的纯韵温婉。
谢南津打量两眼,中肯评价了句:“我们笙笙今晚的衣品比平时可淑女多了。”
真的?
看到周宗砚合上书房的门,趁他转身之际,顾予笙浅笑着往他身边一站。
意思很明显。
特意穿这件女士西服,因为可以配成情侣装。
谢南津本不想秒懂。
奈何今晚酸过头。
想到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喊舅舅的小丫头,现在挽着的却是别人,有种老父亲送闺女出嫁无意戳中泪点悔不当初的感觉。
人可真够贱的。
起初总把“为她好”挂在嘴边,实则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心里头那股不舍便愈发浓郁滋长。
谢南津想,笙笙出嫁那天,他那做什么事都从容淡定的姐夫,不知还能不能继续绷得住。
走廊里,般配登对的一双人。
谢南津面露幽怨。
眼不见为净,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身后,顾予笙感到迷惑,“舅舅今晚有点不对劲。”
那股不对劲是从周宗砚回来后就开始的。
问题出在了哪里?
凝神沉思一阵,联想到某种可能性,顾予笙澄澈的眸子瞬间睁大。
不会吧。
胡思乱想间,脑袋被周宗砚轻轻拨了一下,“这是生活不是剧本,不许瞎想。”
哦。
她怎么会怀疑自己舅舅对自己男朋友有非分之想呢。
简直离谱。
谢南津离开不久,司机便驱车停在别墅大门外。
上车时,顾予笙问:“港城这边的事办完了吗?”
周宗砚倾身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语气温和:“如果你想再多待几天,我们就晚些回京,要是想家了,明日一早即可出发。”
想家。
女孩笑了笑,“有一点点,但回去后,我们是不是就没办法每天见面了。”
她极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周宗砚轻笑。
手指刮了刮她发愁的脸蛋,温声说:“见面的方式有很多种,只要你想。”
“比如?”她问。
男人长腿交叠一手搭在膝上,头微微偏向她这边,“若是进投资部,一个礼拜我应该有两天左右会在公司。”
才两天。
顾予笙觉得远远不够。
而且,她提出顾虑:“我一个小小员工时常往董事办跑,被有心人看到,很容易传出流言。”
“传什么流言。”
女孩满脸严肃:“同事们会在背后议论,说我心思不正,企图勾搭周董,觊觎豪门太太的位置。”
周宗砚越听越觉不对劲。
静默两秒。
他却也未反驳,只好整以暇地问:“照如此说来,笙笙有什么想法。”
身侧人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