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赫辰将最后一碟点心拿出,放至她手边,看着她:
“你也觉得他该死?!”
沈引菂:“那不然呢!这种人肯定不止只犯了一件吧!光是一桩,他就该死一死了!”
齐赫辰应和道:“嗯,如此十恶不赦的人,确实该死!”
“那便让他死有其所,死得有用些!”
“明日我让金远不用送人过来了,就他吧!等他死后,我会为生前被他欺凌过的那些人,送去补偿”
沈引菂点头,觉着可行。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手术?”
“等下个月再商议吧!”
沈引菂不免着急:“就不能快些吗?你的身体经不住一天天地这么拖”
她也经不住。
陈元新至今还没传来消息。
京城说大不大,里里外外少说住有几十万人,方圆广阔,藏一个人跟藏只耗子似的,哪那么容易找啊!
齐赫辰说:“最起码也要等十日后,你与六国医士比试完后再说!”
她不是没跟他说过手术的风险。
光是手术成功她便不能百分保证。
更别提术后的排异反应什么的,她估料不了这份风险有多少!
若是在此之前,出了什么岔子,于她不利。
沈引菂:“.”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在此之前,我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被人杀了,或者我受伤了,再也没办法拿手术刀了,怎么办?”
她的身体各个脏器细胞每日都在分裂扩散,就算明天把陈元新抓住弄死,她的身体终止恶化,也不再是健康!
要是不能赶在月底之前送封川亦上路,她多是活不到下月的。
齐赫辰:“.”
现在新的心脏脏源已经找到确定,他现在状态还好,按理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如此急切地催促他进行手术,他真的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另有他意.
沈引菂清楚看见太子眼里的迟疑,她蹙眉:“殿下还不信我对你真心无害?”
她这般尽心尽力,为他抛了原则,他还在怀疑什么?
怀疑她会以手术治疗为由,害他性命吗?
“我就算可以不顾自己性命,我娘,我族亲,还有林延他们,我要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害你吗?”
齐赫辰没有着急答话。
区区十几二十条贱命,怎能与他这太子相比。
若真有所图谋,用十几哥个平民的性命来换一国太子殒命,这很值得。
沉默片刻后,齐赫辰低声应道:“不是你想的那般,若手术成功自然欢喜,若是意外,举国发丧,十日后的医士比试会推迟或撤销不说,怕只怕你会遭了牵连,届时我已无法保护你.”
最后那句,让沈引菂眼睫一颤,无意识屏住了呼吸——
太子总是这般细致又温柔。
她心乱分不清,当局者迷,直播间的粉丝却能一针见血的点出!
她们说太子的喜欢归喜欢,可再喜欢,也要论七分现实。
她若是个平民女子,他不会因为这种喜欢而娶她。
只因她是‘医仙’而喜欢,只因她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想娶回自用。
她所排斥的政治联姻,也无非是眼界和身世无法驱使她共情,去理解去接受。
事实上,太子与徐良娣这样的夫妻关系不仅在皇宫朝堂,在一千多年后的现实也要论个门当户对。
只有像她这般身世样貌皆平的人,才会维护那点愚蠢的幻想美好。
她相信太子殿下想要保护她的心意,但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他犹豫不定的唯一阻碍。
沈引菂没有躲闪太子温柔看来的眸光,她泛唇轻笑:
“我还欠殿下两个要求,在还清之前,不会让殿下死的!”
齐赫辰眸色一动,划过一丝不喜。
他一直不喜她提说偿还,更不喜欢从她嘴里说出‘要求’二字。
好似他提出了,便将她推远一处。
等这三个要求都完成了,她便能心安离他而去了.——
防咬嘴罩和牵引绳去掉,桑犹和那些保镖顿时戒备,可那桃只是乖乖地蹲坐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看着对面的白染。
白染一声命令:“过来!”
话音一落,桃立马起身,摇着尾巴往白染脚边去——
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紧张着盯着桃和白染这俩不安分的,紧跟着,只听白染抬手,那百多斤的犬中之王,竟然主动低下头颅,往白染手心下放。
这一幕,就犹如高贵的女王伸手,她忠诚的骑士极度恭敬,跪地低头,抬手扶住。
桑犹不免感叹:“到底是参演过好莱坞的明星狗,就是不一样啊,真会狗眼看人!”
见着他们就吠就要,这一下看出白染是主子了,就乖得像条狗,真够狗的!
白染抬眉,桑犹这话,怎么觉摸着好像在骂人?
桑犹立马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低头:“我出去拿一下他的狗粮!”
白染垂眸,把自己碗里郁啟曳给她夹的肉都给了桃,看样子很喜欢这通人性的狗!
可不,若是只有野性,智商不高的畜生,就跟在骇州庄园的那匹马似的,那她刚才岂不是要学狗叫才能让它听话!
旁边的郁啟曳就这么看着白染对桃的关注,眉头微凝,突然有些不悦了。
他找来这只最独一无二的狗,是为了讨她欢喜,不是来分走她的注意力和宠爱的!
晚上。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桃只在白染眼前乖巧,桑犹没办法,只好带着它来敲病房门。
“白小姐,不行,它老叫唤,关地下室也不行……”
虽然吵不到三楼的白染他们,但还不让不让他们这些佣人睡了啊!
床上的白染坐起来,“放它进来吧!”
桑犹还没应下,桃听懂人话,已经先一步进来了。
桃乖乖趴在床边的地毯上,白染就趴在边边上,电影也不看了,跟桃说着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