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有这个自信,现在,不确定了。
郁啟曳这个未知,给她带来太多不稳定的因素和改变了。
他可以让她痛,魔法似的可以使她的快速再生以及免疫失效崩溃,造成物理伤害对她产生真实。
她的催眠也对他没用……
没了快速再生和超强免疫,她能轻易死亡。
也不知道这一死,死而再生还会不会有用……
她活了几百年临近千年,死本是她最期盼的妄想。
现在,她居然对死有了犹豫。
只是因为郁啟曳……
郁啟曳的手机被白染扔餐桌上了,好在钱包在西装外套里。
到了机场后,他给了钱,让司机去机场随便买了一身衣服,随即盖住这车内的摄像头,让白染换上了衣服。
白染此时的心脏只剩下隐隐,被郁啟曳抱下车,眼见着郁啟曳那张冷臭的脸,只觉着有些烦躁和头疼。
她有病,疼成这样都不去医院,郁啟曳多精的一个人呀,心里肯定有点活动。
她不知道该怎么组织措辞,用什么理由才能让郁啟曳信服。
真是撒一个谎,后面有千千万个谎等着串联编圆。
累得慌。
最近的一班飞机是零点二十。
郁啟曳把白染带到了单人的vip候机室,自己问服务员拿了一包什么东西,进了卫生间。
洗漱镜前。
郁啟曳把西装外套和衬衫小心翼翼的脱下,微微侧了身,眼看着肩膀处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红色的血迹染湿了他大半面白色衬衫。
这是起初他背着白染时,她疼痛难耐之下,狠狠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连自己的牙都能咬碎,这一口,不是破皮咬伤,而是直接咬掉了他肩膀的一口肉!
他当时连顾都没顾,还怕白染疼成这样,生怕她咬了自己舌头……
而那块肉,也不知道是掉路上还是掉出租车上了。
他把包里的消毒药水拿出来,也不沾签了,直接整瓶淋洗伤口。
消毒的刺激让郁啟曳倒吸了一口凉气。
咬下一块肉只是一个瞬间,他哪是疼痛也只是那一刻,对比心疼怀里的人儿,那点疼很快抛之脑后。
现在才觉着被生生咬下一块肉,有多疼。
白染一个人在外面窝着有些无聊,郁啟曳也进卫生间有点时间了,她敲响了门,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蔓出的消毒味和止血类临时措施的药物让白染凝了眉头:
“郁啟曳,你在里面做什么?”
“没事,你等会,我马上就好。”郁啟曳以为她要用洗手间。
白染直接转动把手,郁啟曳没防着锁门,门开时,郁啟曳正在扣衬衫纽扣。
白染看了一眼郁啟曳有些不自然的脸色,转而看向洗漱台上的药品。
郁啟曳一个不经意的随手,把那些药扫进了洗漱盆里。
“你伤哪了?”白染强势,掩住她担心的本意。
郁啟曳不在意的随口:“一点剐蹭,破了点皮,没事。”
白染当然不信。
郁啟曳不会去处理一点剐蹭破皮,轻微的皮肉伤更不可能会用到消毒和止血以及纱布等等。
经过晚上的大起大落,郁啟曳现在整个人完全松懈下来,不知不觉阖上了眼。
白染轻垂着眸,鼻间尽是些挥不散的消毒药味和夹掺其中的血腥味。
他肩膀处的伤口,她只需要多看上几眼,便能确定那是被什么伤了。
是牙口。
而且看大小和边缘痕迹,是女人的牙口。
除了她,还能有谁会让郁啟曳任由在他肩膀处狠狠撕咬下一块肉来!
她真是疼昏头了。
她这百年来,作孽伤人无数,就是阎王的小本本都不够载她的罪恶条款。
别说只是咬他人一块肉,就是扒皮抽筋,凌迟千刀的残忍她都做过。
可唯独伤了郁啟曳,她心有懊恼自责,同时也多了俩分实在久违的怜悯及心疼。
许是感受到了郁啟曳的均匀呼吸,白染抬头,看了一眼男人阖眸的眼,一声低语吩咐:
“取把刀来。”
同舱正在调查什么的桑犹连忙放下笔记本电脑,起身来到身边,有些不确定:
“白小姐,您想要什么?”
“刀。”
桑犹看白染的眼神顿时变了,迟疑了几秒,保持着客气恭敬:
“飞机上不允许携带管制刀具,您想要做什么或者想要吃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
上一次白染问他要刀,就是想要剁七爷的手指头。
他怎么可能给!
白染的脸色有些不善了:“怎么?我要是想杀郁啟曳,需要用刀?还需要问你要?”
带点脑子好吗!
桑犹:“……”
理是这么个理。
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善变的生物,谁知道这个时候她想要刀作什么啊!
不过桑犹没再多说什么,去了员工区。
不大一会,桑犹用纸巾包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刀片递到了白染面前——
白染看着他。
狗奴才,至于防她防到这种地步。
不过只要带点刃就够了。
白染没急着去拿他手里的小刀片,只是小心翼翼地解了郁啟曳身上衬衫的纽扣,尽量放轻了手指,揭开了他肩膀处包扎的伤口——
许是因为牵疼了伤口,睡梦中的郁啟曳轻蹙了一下眉头,没醒。
白染这才拿过桑犹手里的刀片,收手时,桑犹下意识地抓住了白染的手腕。
他看白染的眼神中有不信任的怀疑和担忧,可到底还是松开了她。
就像她说的,她要是想伤害七爷,有太多的机会了。
要是真存了杀心,他给的这枚小刀片,也不会立马致人死命。
他看不透白染要刀的目的,更不明白白染这一系列动作的出于什么。
接下来,更让他想破头都琢磨不透的行为上演:
只见白染用刀片划破了自己的手心,将溢出流下的鲜血,滴落在郁啟曳的伤口处——
“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桑犹忍不住问。
白染没作声,显然不想给桑犹解这个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