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了下后,他老实回道:“齐泓维。”
“齐泓维。”沈引菂念了他一声名字,“你把他打醒吧!”
“什么?”齐泓维皱眉又惊又疑。
“他不醒,没办法催吐。”
“.”
道理他知道了,但——
齐泓维迟疑几秒,无从下手:“打哪里?”
他怕打伤了六哥。
沈引菂也跟着扫了一眼,随后起身让开:“打脸吧!”
齐泓维:“.”
几个呼吸间,齐泓维饶是再不忍,为了六哥性命着想,那也得下去手才行。
“六哥,对不起了。”
齐泓维一声招呼,一拳打在了齐循的脸上。
疼痛果然有些用,齐循的呼吸重了重,眼皮子也动了动,就是没睁开眼。
可齐泓维不敢再动手了。
“我下手掌不住轻重,还是你来吧!”
他怕给六哥打坏了怎么办!
沈引菂:“.”
这是皇子,她能下手打吗?
沈引菂下意识往旁边瞅,想找个太监或者宫女过来,眼睛看到齐皇时,只听他说:
“沈先生不必有顾虑,救人为先。”
沈引菂:“.”
呐,这可是你爹命令我打的,可不是我想要打的,万一能救活,回头你别怪我,死了更不要怪我
沈引菂心里嘀咕准备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抬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齐循的脸上。
那清脆的巴掌声,听得齐循的母亲祥妃眉头一紧,满是心疼。
“嘶——”
沈引菂捂着疼得火辣的掌心。
打人巴掌的事以后可不能干,伤人伤己,疼死她了。
可好在这巴掌有点用,齐循眼皮抬起一半,无力地煽动着,睫下的眼眸无神,像是醉酒了一般,好似连人都看不清
沈引菂顾不上手上的疼,拿过压舌板,半身凑近跟前,叫他:
“齐循,齐循你把眼睛睁开了些,千万别睡.”
说时,沈引菂手里的压舌板已经伸进了齐循的嘴里——
齐循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脑子一片空白,身体率先给出反应。
“呕——”
齐循侧躺在床边,把胃里残余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味道瞬间弥漫。
太监郭总管跟齐皇小声:“皇上,这里安心交给沈医仙跟太医们,我们去外厅候着吧!”
齐皇没有作声,只是挪步离开。
皇后后脚跟上。
祥妃还站在原地,脸上只有担忧焦急,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
一轮吐完后,沈引菂用帕子把齐循的嘴角和脸擦干净,又从药箱里取出一袋洗胃液来,撕破了倒到碗里
“齐循,你别睡,千万别睡,再喝点就好了.”
齐泓维帮衬着把齐循的头枕垫高了,方便喂药。
一番折腾,齐循意识清醒了些,也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是谁。
他嘴皮张合轻动,说了些什么,却听不见声。
沈引菂也不管他想说什么,药勺碰到他的嘴边:“乖,先喝药,药喝完就好了。”
齐循眼睫煽动,看沈引菂的眼神有些发直。
就连旁边站着的齐泓维见沈引菂的眼神,也是有些不一样。
不一会儿,屋里又一次传来呕吐的声音-
外厅。
太监来报:“刑部尚书岳大人求见。”
齐皇:“宣。”
刑部尚书岳栾熊叩拜行礼之后,禀道:“给六殿下下毒的狱史已经服毒自尽了。”
齐皇眉眼严厉:“只语未交?”
岳栾熊稍稍迟疑,“那人只说,自己是受六殿下的吩咐,让他去买药”
“呵!”齐皇哼哧,“他的意思是,六殿下一边喊冤,一边畏罪服毒?”
岳栾熊不敢应声。
这说词明显立不住跟脚。
但狱史已死,他说去买药的那家店铺,根本就不存在,再无别的可追查的线索。
这时,祥妃从屋里出来,哭着跪在齐皇脚边,悲情难过:
“循儿是断然不可能做出残害手足之事的,这明显是有人想循儿坐实那莫须有的罪名,意欲就是要加害太子跟循儿啊!”
“皇上,求您明察,一定要找到背后主谋,给循儿一个清白啊!要不然,循儿怕是死也不会安息瞑目”
祥妃泪流满面,哭的是儿子的命在旦夕,喊的是儿子的冤屈。
眼下他两个儿子的性命都被加害,齐皇自是悲愤。
“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居然敢把计谋打在他的太子,皇子身上,这已然不是私仇小怨,这是要谋害皇室,动摇他恒国的国本根基啊!
他势必要把背后谋划的贼子揪出来五马分尸不可!-
一个时辰后,沈引菂坐在床边,看着高挂在床檐上的输液瓶,累的够呛。
齐循也被折腾地连抬眼皮都是困难。
“为什么救我?”齐循有气无力地看着沈引菂。
沈引菂:“什么为什么?”
也不是她想来要来的,这不是被强行拖来的嘛!
来都来了,再加上还有皇上在旁边看着,她只担心自己救不了,没去想要不要救这码事。
“他们都说.是我觊觎太子之位是我派人刺杀太子而你是太子府的人”
齐循说上几句,就要喘气休顿一下。
她是太子府的人,应该不会想要他活才对吧!
沈引菂抿唇沉默了一会,“你就算觊觎太子一位,也不会蠢到在大街上刺杀太子吧?!”
齐循唇角轻挽,愉悦地闭眼歇息。
这时,外头的齐皇应声进来:
“你觉得他不会蠢到公然行刺太子?”
齐循眼皮下的眼珠一动,没有睁开,放稳了呼吸。
沈引菂寻声扭头看去,见那黄袍,下意识站起身来,心跳不由加速起来。
齐皇继续:“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举止在众人眼里都觉得蠢,反其道而之也未尝不是个好的计谋?”
说这话时,齐皇眸子一动,看了一眼沈引菂身后闭眼的齐循。
贼喊捉贼,向来最是容易脱罪之计了。
沈引菂看着齐皇,不敢说话了。
齐皇看出沈引菂的顾虑,发话道:“把你想的说出来,朕只当你随便一说,不会有任何怪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