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府这下瞧出来了,武后和武家兄弟不合,是真的。
他顿时来了劲儿,将脑袋靠了过去,小声说:
“我就是其中一个,武后单独叫着我夫人过去嘱咐的,恐怕还有其他人,但是我不知道……
我想着我跟你们兄弟无冤无仇的,又不知道内情,怎么能随便给人当枪使,这两天都没睡好觉……”
武元庆气得直喘粗气,听闻看着李义府说:“中书令仗义,这份儿情义我们记下了……不怕你笑话,家妹心胸狭隘,蛇蝎心肠,因为早些年在家时,教训过她两顿,一直记恨到了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
李义府在心中得意的笑了笑,关心地问:
“那怎么办?……你们可有应对办法?我要是不听她的话,恐怕……”
武元庆黑着脸陷入了沉思之中,将茶杯磕在了桌子上,“咚”地一声响,说道:
“劳烦兄弟再拖几天,我们自己想办法应付!”
李义府也是人精,直觉是武元庆早有打算,他顿时放了心,往后坐直了身子,在心里看起了热闹。
……
……
武元庆回到了家,跟自己家兄弟闷在屋子里商量了半天。
正值两天后,宫中为安定公主做周岁宴,皇亲都会到场,武家兄弟自然也进宫去了。
李治作为皇帝,一直崇尚节俭,宫中除了国宴为必须,余下的皇室众人生宴丧娶,都不奢靡,但是安定公主的抓周宴,明显要更隆重一些。
给孩子准备的东西,琳琅满目,不论男女的小弓小刀、玉器钗环,各种珍玩器物摆了一席,令人侧目。
听闻其间好多东西,都是帝后亲自为公主选的,可见当真是喜欢女儿,比当年太子抓周时都要上心。
武元庆看着皇帝和皇后坐在高位之上,两个人拿着东西,旁若无人似的逗弄女儿,看着甚是恩爱。
他在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看向了一旁侍奉的外甥女贺兰清觉。
年轻的姑娘也在盯着他们看,但是眼睛里头全是艳羡和渴慕。
他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跟身后侍立的宫女说了一句什么,宫女就走到前头,去跟管事姑姑请示去了。
武元庆到底是皇后的亲戚,又是在公主的抓周宴会上,管事宫女思索了一瞬,也就答应了,上前去小声的跟贺兰清觉说了一声。
贺兰清觉朝着下头扫了一眼,寻见了自己舅舅,就提着裙子缓缓的走下阶梯,到了武元庆的跟前,问:
“舅舅唤我做什么?”
武元庆看了看左右,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贺兰清觉在宫中,虽然说是跟在皇后跟前服侍,做的都是宫女的活儿,但是她确是实打实的皇后亲戚,皇后平时对她也很优待,所以又比女官们更自由随意一些。
她听了话,便引着武元庆出了内殿,到了一处女官们平时歇脚、整理仪容的小房间内。
“这里平时只有伺候皇后的宫人们会来这儿,现在大家都忙着,没人会过来。”贺兰清觉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舅舅要说什么?”
武元庆看着她,故意上下打量着,又绕着她走了一圈,说道:
“宫里果然还是养人啊,几日没见,外甥越发的好看了,气度也好,比你姨母当初进宫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贺兰清觉被瞧得脸羞,低着头红着脸说:
“舅舅又说笑了,我怎么能比的过姨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