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容策只是沉默着,并不说话,良久秦霜降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冷冷一笑,随即是有些苦涩的笑,她说:“你总是在惋惜失去了的东西,萧容策,你这样的人,只配活在过去。”
她说罢,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萧容策脸上的表情滞住,像是还未反应过来一般,继而他别过脸,敲上去有些哽咽,却始终欲言又止讲不出半句话来。
许久,秦霜降轻轻舒了口气,道:“你走吧,谢谢你今天来陪我,燕胥安的事如果让你觉得为难,你不说也没事。”
左右她也没有能从这些人嘴里知道些什么有用的讯息,萧容策却在此时转头,一扫眼神中的迷茫,格外认真的看着秦霜降。
稍作沉默,他才道:“我本不想说出来气你,毕竟你有孕在身,还是要多加保重,但是,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就不多做隐瞒了。”
秦霜降移开眼眸,平复着心头窜上的难以言说的激动心情,假装无所谓的别开眼,萧容策语气又是一顿,继而道:“他已经离开皇城了,国公府的人在十里外发现了他的踪迹,他确实还活着,但如今却是丧家之犬一般,他保护不了你的。”
秦霜降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瞧着显然是被气到了,她咬了咬牙,心口的怒气蹭蹭往上窜,她说:“真是谢谢萧大人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萧容策没有动身,只是目光紧紧地锁在秦霜降脸上,眼神逐渐从一开始的审视决绝到现在的带着一丝祈求怜悯般的委屈。
可秦霜降没再给他任何表情,只是冷漠又麻木的看着他,末了,萧容策眼底一眼蓄满了泪水,转头间,便顺着脸颊落下。
他起身离开,走的很快,仿佛深怕秦霜降看见他掉眼泪的样子,秦霜降也只是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并不吭声。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她才收回了目光,视线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抬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她明白,这种时候,她顾不了任何人,只能先顾好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命是燕胥安给的,她也是最不希望燕胥安出事的人,但是现在如果她冲动行事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孩子燕胥安。
眼见着,逐渐到了快要生产的日子,她的身子也越发重了,自打明白国公府的人也想利用这个孩子来牵制燕胥安,她便安心了下来。
只是越发往后,国公府的人就愈发不让她出门,将她圈禁在小小的院落里,重重侍卫把守着,防的就是燕胥安的人来劫人。
秦霜降临盆那日,外头下着大雨,雷声轰鸣,都掩盖不住她痛苦的叫喊,红色血水被一盆盆的端出来,在一天一夜的挣扎中,她几乎要耗光了力气,可孩子还没有出来。
隐约间,秦霜降听见稳婆的声音:“国公大人,这……要是还不把孩子取出来,恐怕……大人也会……”
秦霜降咬着牙,精力集中,努力听着外头的动静,纵使秦书闫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能隐约听见一丝隐忍的哭腔,但他确确实实说了一句:“只要小孩。”
霎时间,秦霜降有种如坠冰窟的凉意,但强大的求生意志,让她很快振作起来,她也明白,秦书闫知道,秦霜降已经是个不可控的因素了。
秦霜降如果是个普通姑娘,也就罢了,可偏偏,她是杀手出身,还阴差阳错跟了燕胥安,这对秦书闫来讲,无异于已经全然没了当初一定要找到她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