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有诸多疑问,可见他尽量表现出温柔的样子,秦霜降终是没问出口,只乖乖的喝了药。
对此,燕胥安很满意,刚放下碗,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来人匆忙的走到厅内,隔着垂下的丝绸帘帐,拱手见礼:“大人,礼部尚书萧大人求见。”
话音落,燕胥安还没什么反应,秦霜降却先一步表情一滞,下意识抬眸想看向外头通禀的人,可视线却猝不及防的被一道阴恻恻的目光截住,是燕胥安。
四目相对之间,他逐渐敛起了眼底的笑意,目光灼灼,与之前的宠溺不一样,这次,仿佛是要将她拆食入腹的冰凉,秦霜降识趣的再次垂下眼帘,掩去面上隐约波动的情绪。
说起萧容策啊,秦霜降和他很早就认识,比她认识燕胥安的时候还早,以前,萧家和秦家关系好,萧容策经常出入秦家将军府。
他和秦家的几个公子小姐关系也很好,但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不会借着各种理由霸凌她,甚至有他在的时候,秦家几个小姐公子才会有所收敛。
于是,每次他来,秦霜降就总喜欢黏着他,唤他“容策哥哥”,这是他允许的,也是只有她可以这么喊他……
这些也并不是什么秘密,燕胥安是在将军府生活过的,他当然知道。
但他没说什么,只眸光幽暗又阴冷的盯着她,出口的语气却依旧温柔,但又透着一丝警告:“好好儿养伤,其他的,日后再说。”
说罢,他起身离开。
等他走出门,秦霜降才抬眼看向空荡荡的门口,神色恍惚间,她竟觉得,燕胥安的语气和态度,让她有种他们这七年从未分开,且亲密无间的错觉……
往后的一个月,燕胥安只要有空,就会偶尔过来看看她,请的东都最好的大夫,用的最好的药,不管是她身上的毒还是伤,都恢复的很好。
他从不主动提起萧容策来的事情,倒是白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在燕胥安不在的时候,她总是时不时的说两句。
秦霜降也只是听着,并不回应……
这天,日暮西垂,天色灰蒙。
当房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秦霜降正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白蔻捧着从园子里带回来的梅从外头进来,她站在玄关处,抖了抖身上的雪,走进屋子找了个瓶,一边将梅插入瓶中,一边说着:“那萧大人又来了,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十九回了,还是头一次见咱们家大人这么好的耐心呢,要换做别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燕胥安是东都出了名的脾气差,没耐心,也正因如此,没有人敢因为什么事情而缠着他,秦霜降依旧没搭腔,只默默地垂下眼帘。
她知道萧容策几乎日日都来是为了她,也大概能猜到燕胥安不对他怎么样,也并非是耐心变好了,他只是在等,等秦霜降主动表态而已。
秦霜降有预感,如果她不主动去,燕胥安能一直这么跟他耗着。
思及此,虽是犹豫再三,可傍晚时,她还是向白蔻问了燕胥安的去向,端着参汤带着白蔻去了书房。
见她来,门口的侍卫都有些意外,但却并未阻拦。
秦霜降走到门口,书房的门开着,她抬眼看向里头,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坐在一旁的萧容策。
她下意识止住脚,虽然来之前,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可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心口刺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