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沈禾鱼独自在房间里,她不由得想起,6年前的很多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在夜晚被他丢在这儿。
他要么是去见别人,要么是去公司,又或者是去别的什么地方,总之从来不会给她确切的地点,以及回来的时间。
跟他夫妻的那些年之间,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过丧偶式婚姻。
现在听见楼下传来的气鸣声,裴宴斯的车渐行渐远,最终离开了,声音在耳朵里听不见了。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自己被抛弃的时候一样。
从来没有变过。
不管是她对于裴宴斯的情感,还是裴宴斯对于她的不在乎。
沈禾鱼这样想着,唇角迁延出一丝讥讽的笑,真是可笑,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心里真的还在隐隐期待他。
狗改不了吃屎,她应该不再对他抱有期待才对。
*
裴宴斯抵达陈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点过。
陈家的餐厅里,摆满了饭菜。不少人围着餐桌而坐,却谁也没有动筷,都在做出等待的模样。
直到看见裴宴斯出现在视线里,他们才都露出另一副表情,有不爽,有讨厌,还有松一口气。
只有陈文洲,全程都只是淡淡的模样,没有看过裴宴斯一眼。
陈爷爷坐在首座,看见裴宴斯过来,他捂唇咳了两声,立即有阿姨添了一副碗筷。
裴宴斯立在餐桌边,看着那特地给自己留下来的空位。
他声音很冷淡:“晚饭就不必了。直接说事,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尽管开口。我裴宴斯能给的,绝不吝啬。不过,这次你们可得想好了,一定要一个足以给一条人命的,不管是财还是什么。”
“毕竟过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管陈家任何事。”
陈文洲听见这话,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
陈爷爷压抑着怒气,冷冷地盯着他:“这么多年的世家感情,你就愿意这么毁于一旦,就为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裴宴斯的眼神一冷,“她不是什么都没有。”
“她有我。”
所有人一愣。
这得是用多少的情感,才会认为,自己是对方的全世界,又或者,将对方看作自己的全世界。
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爷爷说:“陈灵梦受伤了,这些天里,你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好歹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冷漠不讲情面。”
裴宴斯冷冷地说:“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该有的情感也早就被磨灭得差不多。何况,去看她是我的情分,不去看也是我的本分。”
“难道说,你们还想强按牛喝水。逼我去吗?”
裴宴斯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陈家居然可以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这句话,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裴宴斯这么多年,在本市打下的江湖,早已不是陈家能够匹敌的。
但现在他们却反过来威胁他,裴宴斯只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