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来了这么久,他那颗脑袋都没想出应该怎么处理才算妥当。
这会子牛氏给他戴了一顶高帽,他就摘不下来了。
“这个,这个……”吴简芝这个了半天,眼神从吴墨云一路扫到梅娇兰,再回到丫头手中托着的那匹苏锦上。
“这个说到底,还不是被那一匹破布害得吗?烧了不就完事儿了吗?”吴简芝哼哼了一句。
“烧了?”底下的婉姨娘愤愤不平道,“老爷啊,您不能这样对太太啊,那诅咒是从人心里发出来的,把东西烧了,诅咒就不存在了吗?”
吴简芝面对侍妾,胆子要稍微大一点,“啪啪”拍了两下桌子,“你们就那么确定上面绣的昙,而不是……菊,喇叭?”
牛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是不是,老爷亲自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那行,让我看看!”吴简芝不耐烦地让云秀把布匹拿了过来。
上手一看,的确像是昙。
“这……”吴简芝眼睛一转,找到梅娇兰问,“老三家的,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你年纪小,见识浅,别是不认识昙,误将昙认成别的儿了吧?”
牛氏听吴简芝竟然有为那小贱人儿开脱的意思,气得猛拍桌子,“老爷,梅氏当然会说不是昙啊,事儿是她做出来的,她怎么会承认!”
梅娇兰眼睛看着对面的小茶几,冷笑着说:“我认识昙,布匹上绣的不是昙。但媳妇也承认,媳妇并不能自证。”
一时之间,事情陷入了僵局。
那婉姨娘总是盼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今天可算被她盼到了。
她先朝隔了一个位置的魏淑芳看了一眼,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自己便开口了:“嗨,说起来,这件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太太宽宏大量,体恤小辈,念在兰奶奶是初犯,又是无心的份儿上,不如就略施小戒,让她去祠堂里跪一宿吧!”
此话一出,茶首先出来护主,“胡说八道,我们奶奶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去跪祠堂?要跪也是你去跪,多嘴饶舌,小心舌头上长疔!”
“你!”婉姨娘被气了个倒仰,转过身就去找吴简芝,“老爷,你看她……”
“得得得,你就安分一点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吴简芝打着哈哈,让婉姨娘坐了回去。
那茶是梅氏的陪嫁丫鬟,是老三的房里人,即使还没有收房,也是有相当的地位的。而婉姨娘也不过是家生奴上位,谁又比谁高贵?
梅娇兰抬头看了看四周,见气氛又沉默了,心想,这一个个的都在等她自己主动让步呢。
想到自己初来梅府没几日,根基不稳,尚没有大动干戈的条件。而今晚吴老爷如一尊弥勒佛一般款款而来,客观上救了她和迎春,也把事情大事化小,她若再无所表示,就有点不识相了。
所以,不如自己略让一棋,算是卖公公一个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