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哥哥现在是太子了。”她感觉到他把自己的手牵紧了一些,想说说话让他能轻松一些。
宴斐嗯了一声,道:“册立大典是去年三月份举行的,”说到这儿,他露出几分喜悦之色,“太子府上又添了一位小公主。”她闻言又惊又喜,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回答就在今年年初,正好是正月初一,皇上十分高兴,刚满月就册封为公主,小名叫初月。她迫不及待想见到小初月,又想到还没送过满月礼,抬手摸了摸脑袋,把头上戴的一根玉簪取下,是一根玉兰簪,是宴斐之前送给她的,当礼物送出去不合适,主要是自个舍不得,何况簪子最好是母亲在笄礼那天亲自所赠为好,又看见手腕上戴的玉镯,觉得送一副镯子过去便很好,问宴斐这镯子在哪儿买的。
他说现在买不到了,她好奇询问原因,他说当初买这镯子的店铺已经关门了,现在那地方已经被人盘下来了,准备开一间酒楼,说明日去各个首饰铺子看看,若看见好看的镯子就买回来。她说是给初月的满月礼物,他点了点头,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门口。
宴斐还未推开门就察觉到屋中有人,扫视了一眼四周,没有异常,他一只手推开门,另一只手还牵着她,始终没有松开。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小木门开了。
正前方的堂屋里亮着灯光,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见两人手牵着手进来,啧啧笑了两声,“你三叔我现在形单影只,你小子倒先给自己找了个伴儿。”
她站在宴斐身后,看不太清对方的脸,但听声音就认出来了,是宴江,人看起来比以前消瘦了一些,声音也沧桑了一些。认出人后,她倒不太敢露面了,一则是现在自己身份尴尬,本不该出现在这儿,另一则是觉得对方想必对自己很失望,不想再看见自己,更不想看见自己再缠着宴斐。
“先进屋吧,我买了好酒,还有烧鸡。”宴江起身拍了拍衣裳,转身先进屋了。
她拉了拉宴斐的衣袖,他回头看向她,她小声说道,“要不我不进去了,你们好好聊聊,我去看看鱼。”她说着要走,手还被他握着,她看他是决计不放心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外面,又听里面的人在催,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进屋后,她低头看地,甚是窘迫,在凳子上坐下后,还是低头看地。宴江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先给宴斐倒了一碗酒,再倒一碗酒时,随意问了一句,“公主不认得我了?”她知道再低头装鹌鹑也没用了,抬起头时见那张脸上并无责备或是疏远之意,她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块石头,喊了一声三叔。
宴江笑着问她喝不喝酒,她点了点头,宴江将倒好的这碗酒放到她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宴斐先喝了一口,然后将她碗里的酒倒出一半到自己碗里。宴江笑了笑,自己先干了一碗,又倒第二碗。她也端起碗喝酒,一入口便觉得辛辣,喝进去后便觉得畅快,明白一些人为何爱喝烈酒了。
三人喝着酒,谁也没有说别的事,无论是惜娘的事还是萧贵妃的事。
一坛酒很快就见底了,烧鸡连油纸都还没拆开,宴江又从桌子底下拎起第二坛酒倒了一碗,这才开口说话,“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
宴斐嗯了一声,没问去哪儿,宴江也没说。喝了口酒后,宴江拎起那只烧鸡放到宴斐面前让他去厨房热一热,宴斐说已经吃过饭了,宴江说他还没吃饭,又感叹说起宴斐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喊三叔,可喜欢他了。宴斐听得肉麻,还是不放心离开,宴江看出他的心思,道,“我在这儿,你怕什么,难道连我这个三叔都信不过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宴斐拿着烧鸡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