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道:“这时候走倒让人生疑,这一仗打不打起来,还不好说。”她道,“怎么不好说?”萧云道,“要打仗的是人,人心难测,不好说。”
她思索了会儿,道,“不知道北境那边怎么样了?”萧云道,“公主问宴公子就知道了。”她叹气道,“他还不知道我想起来了,我怎好问他。”一双狡黠的眸光看向萧云,脸上也带着狡黠的笑容,“萧家的生意遍布五湖四海,你肯定知道。”萧云道:“公主知道了又打算如何,凭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么。”
她道:“现在自然也做不了什么,不过是不想当个糊涂虫罢了。”又忽而一笑,自嘲道,“我自个不想当糊涂虫倒把别人蒙在鼓里。”
萧云道:“凡事大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公主既已跳出迷局,又何必再钻回来。”
她道:“我从来都没跳出去过,自始至终都在里面。”又反问道,“那你呢,跳出去过吗?”
萧云静默片刻,道:“和公主一样,从未出去过。”
……
这边,夜星野到了书房后,孟天澜将情况跟他说了,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随方棠离开了,宴斐也跟着出了城。
一行人赶到赤河边时,对岸乌泱泱的大军仿佛一条乌云铺开,夜星野扫视过去,神色愈发凝重。
平南王让他放心,绝对不会把他交出去。夜星野担心的并非自己,而是身后的城池,城里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决不能让对方渡河攻城。平南王让人过去传话,谁要他把人交出去谁就亲自过来说。夜星野忧心如焚,想跟传话的士兵一块过去,但也心知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又交代了士兵两句话,毒不是他下的,他问心无愧。
他焦急地等在帐篷里,走走停停,不时往帐篷外面张望,等了将近一个钟头,人才回来,那名士兵多带了一个人回来,正是常冲。
平南王提起大刀就要拍人,被方将军拦住。常冲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说了,殿下若真是清白的,就应该过去当面说清楚,既是问心无愧,又有何惧。”平南王道,“嘴上说得好听,打量老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想把殿下诓过去当人质,没门!”
常冲道:“殿下过去,我留下。”平南王骂道,“就你个手下败将上次还成了个落汤鸡,能跟殿下比吗,你们皇上是看你不中用才把你派过来,你想当人质老子还瞧不上呢。”常冲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憋在牙关里。
宴斐在旁从头听到尾,听这常冲话里有些蹊跷,琢磨了一下,站出来说他代替夜星野过去。
夜星野第一个不同意,常冲第二个不同意,瞧不上宴斐的身份,一个护卫如何能跟他一个主帅比。
宴斐亮出一块令牌,“此乃皇上亲赐九龙令,见者如皇上亲临。”夜星野被这令牌唬了一下,宴斐递给他一个眼色,他带头行礼,随即平南王和方将军也跟着行礼,把常冲也给唬住了。他走到常冲跟前低语一句,“你们皇上有什么话跟我说更管用。”常冲的神色变了几变,像是被这句话说到了要害处,最后同意由宴斐代替夜星野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