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苏婉让人准备好两间厢房供两人小憩,安排得甚是妥帖周到,洛锦绣有些困了,去了厢房午休。
夜灵犀想在府里转转,毕竟是头一次来,多少有些好奇心,她见苏婉也有些倦意,想来是困了,便没提这事,先回厢房休息了,等苏婉那边歇下了,她留下禾禾,带着铃铛悄悄溜出去了。所幸今天日头不大,阳光都被云层挡去大半,洒下来的光线并不刺眼,天空略显低沉,空气格外凉爽。
府里静悄悄的,午后没什么人影走动,园子里山石嶙峋,木错落,伴着叮咚的流水声,甚是清雅幽静。
她带着铃铛走在树荫下观赏着沿路风景,见前方的树下搭了秋千,上面还扎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她快步走过去绕着秋千看了一圈,然后坐在上面,感觉挺结实的,又招呼铃铛坐上来,两人用脚蹬地荡了起来。
秋千慢悠悠地来回晃荡,就像一首无声的催眠曲,铃铛困得脑袋都垂下去了,忽然看见面前多了一双脚,吓得浑身一激灵,立刻清醒过来,等看清面前的人,立刻起身行礼,夜清然抬了抬手,铃铛起身后自觉退到一旁。
夜灵犀还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大哥哥的公务都处理完了?”夜清然微微笑了一下,走过去轻推她荡秋千,她朝铃铛使了个眼色,铃铛自觉退开了。
她踩住地,秋千不晃荡了,又看了看四周,从秋千旁探出脑袋悄悄问道,“大哥哥,婉姐姐是不是有身孕了?”
夜清然闻言一怔,看起来毫不知情,甚是有几分意外,见她狡黠一笑,便知是在诈自己,他抬手在她额上轻敲一下以示惩戒,问她今日是怎么出来的,是不是偷溜出来的。
夜灵犀摇了摇头,又端详了面前的人几秒,道,“大哥哥都瘦了,听小全子说,大哥哥这些天忙得都没功夫吃饭,这可不行,再忙也要吃饭,还要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要是饿得脑袋发晕,处理公务时稀里糊涂的可怎么好?”她惆怅地叹了口气,额头又被轻敲一下,夜清然说外面凉,带她回去了。
下午,她和洛锦绣一前一后离开了,快走到门口时,洛锦绣从后面匆匆赶过来跟她悄悄说起八卦,“听说婉姐姐到现在都还没有身孕,该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夜灵犀一记眼神瞥过去,洛锦绣吓得低头装鹌鹑。
“子女随缘,来早来晚都是福气,洛姐姐不是也没身孕吗?”
“我…我又没成婚多久。”洛锦绣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天下的大夫都不敢断言女子何时生孩子,生的是男是女,洛姐姐倒比这全天下的大夫加起来都厉害,我看日后大家都不用去庙里拜菩萨了,直接来找洛姐姐便是了。”夜灵犀道。
洛锦绣心里嘀咕两句,没敢吭声了。
从宁王府出来后,洛锦绣匆匆向夜灵犀行礼告辞,上了马车后就让车夫快走,生怕晚一秒又被揪住错处。夜灵犀看着有点好笑,铃铛道,“跑那么快干嘛,公主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她不成。”禾禾说天色看着像是要下雨,要早些回去。夜灵犀上马车时,看了看四周,心知宴斐多半早已离开了,还是找了找他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前方一声惨叫传进马车里,铃铛立刻探出脑袋往前面瞧了瞧,说赵策和苏玉在前面,两人好像打起来了,夜灵犀拨开车帘往前看了看,见赵策一瘸一拐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苏玉把头一扬,扬长而去。
两人之前便结下了梁子,一个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都不会嫁给他,一个说她将来肯定嫁不出去,今日又在街上撞见,两人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以赵策的惨叫结束。本来他今日是要随他母亲进宫来见夜灵犀,结果人出宫了,他在街上转悠半天也没碰到人,反倒碰到了苏玉这个冤家,还挨了对方一脚,真是无妄之灾。
夜灵犀的马车经过时,他也没注意看,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的茶摊边坐下,直呼倒霉。
“公主,你说世子怎么得罪三小姐了?”铃铛好奇道。
夜灵犀一猜就中,“多半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铃铛点点头,又好奇道:“公主,你说宴公子来找大殿下做什么?”
夜灵犀道:“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她阖上眼,像是有些倦了,禾禾和铃铛都保持安静。
车厢里静悄悄的,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不快不慢,淹没在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当中,都城一向都是这么繁华,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有人有灯火的地方总是格外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