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紧抿着唇,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相信他,最后下定决心,小跑到床边,神色焦急地小声问道,“那你们能帮我找到哥哥吗?”
宴斐点头答应,月儿将她哥哥的名字告诉了他,宴斐问两人是怎么来这儿的,月儿说她是两年前跟着她哥哥来的,后来她就一直被关在这儿,再也没见过她哥哥。“哥哥说,要炼出最厉害的蛊,要成为最厉害的蛊师,这样寨子里就没人敢瞧不起我们了。”月儿道。
宴斐听到寨子想到了银月寨,问月儿和她大哥是不是从银月寨来的,月儿点了点头,宴斐想到之前那支军队,问月儿知不知道她大哥炼的是什么蛊,月儿摇了摇头。
听见开门的声音,月儿立刻跑回桌子后面坐下,继续捣药。
柳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魁梧大汉,单手拎着一个人,背上绑着两把大锤,正是之前和宴斐交手的锤子大汉,进来后,将手上拎着的人往地上一扔,宴斐见是杜良,神色微诧,旋即便恢复如常。
“这个人,小兄弟认识吗?”柳忻道。
宴斐将目光放到锤子大汉身上,“大人身边的这位壮士怎么称呼?”
柳忻道:“这是舍弟柳耀,天生神力,可惜心智不全,宛若孩童,父亲一直将他关在石室里面,说是怕他出去闯祸,不过是怕他出去丢人罢了,父亲去世后,我才有机会将他放出来,让人教他习武,让他做我的贴身护卫。”
宴斐之前并不知柳家还有一个孩子,龙影卫查到的情报中也没有这一信息,看来人是从小就被关着,从未在外面露过面,他又打量了一眼柳耀,虽然长得一脸魁梧之相,但眼神里没有一丝凶悍之气,犹如孩童般纯净懵懂,这倒让宴斐有些意外,一瞬间有种错觉,之前拿大铁锤要砸死他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月儿。”柳忻把月儿叫过来,柳耀朝她伸过去一只手,张开手,手心放着一颗,月儿伸手将拿过来,看起来像是习惯了这样的见面礼物。月儿回去捣药时,柳耀也跟了过去,安静地坐在一边看她捣药,也不捣乱,就像一个乖小孩。
宴斐往两人那边看了一眼,余光瞥见柳忻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他收回视线,见柳忻拿出来一把匕首,蹲下身,准备在杜良的脖子上划一刀,宴斐顾不得伤口,迅速出手阻止,柳耀听见动静,立刻抽出锤子冲过来就要砸死宴斐,月儿连忙让他住手,柳耀真的听话把锤子收了回来,柳忻比划了一个手势,柳耀抓住宴斐不让他捣乱。
柳忻在杜良脖子上划了一刀,伤口不深,流了点血,没有性命之忧,又从袖中拿出一个漆黑的小盒子。
月儿看到那个盒子,神色一变,那是蛊盒,是专门用来装蛊的,她大哥也有一个这样的蛊盒,她鼓起勇气问道,“哥哥在哪儿,我想见他。”柳忻道,“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月儿高兴极了,心中满是期待。
柳忻将蛊盒靠近杜良的脖子,伤口处的血腥味吸引了里面的蛊虫,一点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伤口中。
宴斐看到一点小鼓包顺着杜良的脖子钻了下去,过了几秒,杜良忽然抽搐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不堪,宴斐愤怒质问柳忻做了什么,柳忻勾起薄唇一笑,“不过是让他尝尝这噬心之痛而已。”他将杜良留在这儿,带着柳耀走了。
宴斐立刻去查看杜良的情况,见他整个人抽搐不止,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渗出大片大片的冷汗,痛苦万分,他问月儿有没有办法救人,月儿摇了摇头,宴斐一拳头砸在地上,月儿被他吓到了,躲到了桌子后面。他跑过去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拿过来,也不知道哪些管用,急得额头都出汗了,这时月儿从桌子后面探出脑袋,小声说道:“过会儿就好了,蛊虫会自己安静下来的。”
过了一刻钟左右,蛊虫才安静下来,而杜良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缓过劲后,杜良才恢复几分力气跟宴斐说话,月儿慢慢走过来,指了指杜良脖子上的伤口,从宴斐拿来的那些瓶瓶罐罐中拿起一瓶药膏,给杜良涂上药膏后,又将那些瓶瓶罐罐一一拿回去放在桌子上,背对着两人坐着捣药。
杜良将他和柳忻之间的恩怨简单同宴斐讲了一遍,实在没有精力讲得很细,他进城来是想做个了结,不过进城后他便觉得有些奇怪,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连个巡逻的士兵都没有,安静得就像进了一座空城。
想起之前自己进城时的情景,宴斐觉得这其中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