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寝前,禾禾和铃铛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被褥枕头,又用艾叶来回扫了几遍床帐,又在床角上各挂一只五彩香囊,别说是毒虫,就算是一只小飞虫也难以接近。
闭上眼睛前,夜灵犀又琢磨了一下余贵人的事,总感觉有点巧合,宫里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咬在了余贵人的胳膊上,而且这余贵人之前又牵扯上了落水一事。
如果这毒虫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要取余贵人的性命,这毒虫肯定要特别毒,咬上一口就性命堪忧,既然珠儿说人应该没事,那这毒性应该不太大,至少不会危及性命,但惊吓肯定是免不了,若是胆子小点的,估计接下来几天都是寝食难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疑神疑鬼,指不定就怀疑到谁头上去了……
另一边,正如夜灵犀所想,余贵人确实是寝食难安,既不到床上睡觉,也不让宫女熄灯。寝殿里灯火通明,直到夜深,余贵人才在榻上歇下,没过多久便又起身四处查看,见一盏油灯熄了又立刻让宫女点上,这般折腾到后半夜,又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治头疼。
这边太医刚到余贵人宫中,另一边一道黑影迅速跳上宫墙,大小似猫,没有尾巴,爪子上像是抓着一条细长的绳子,咯咯怪笑一声,将那条软绵绵的绳子甩进院中,身影一闪,跳进丛里没了踪影。
过了会儿,一道黑影从宫墙外的树影里飞来,一身漆黑的羽毛在夜色中泛着冷冷寒光,体型比普通乌鸦要大,眼珠黑亮得慑人,锋利的爪子抓起那条软绵绵的绳子飞走了。
翌日清晨,一声惊叫声在明月园中响起。
一名洒扫的小太监不小心踩到了一条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条蛇,顿时吓得头皮发麻,手脚发软,等冷静一些后,才伸着扫帚戳了戳,见对方不动弹,确认已经死了,心里的恐惧这才少了几分。
早膳时,那名小太监心有余悸地说起踩到蛇的事,听得其余人也是紧张不安,怕也踩到什么毒虫毒蛇。
“端午到,五毒醒。”说话的正是小谦子,几个月前还在梅园修剪梅,现在明月园管木,“昨儿个我在东边丛那儿发现了蛇褪的皮,又在那儿的墙角边发现了一个洞,就用开水灌了进去,那孽畜肯定又从别的洞口出来了,”说到这儿,他起戏腔唱了一句,“纵你狡兔三窟,终将难逃一死。”唱完又哈哈笑了出来,像是自己把自己逗乐了。
见对方那喜怒无常的样子,几名小太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众人都知道这位谦公公没事就喜欢哼两句戏曲,哼完还会哈哈笑出来,虽然有些怪,但人倒是随和。
早膳过后,小谦子去了东边丛那儿,蹲在那个洞口前逗留了一会儿,又拿一颗小石头将洞口堵了起来。
……
端午过后,天气像是陡然炎热起来,夜灵犀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裙来到书房时,宛若让人看到了一阵清新凉爽的风,一双双眼睛都看着那清新的衣裙颜色,像是能降温一样。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赵策挥手驱赶那一双双眼睛,然后自己走到了那清新的颜色前,眼珠子看一下又移开一下,跟做贼似的,“你快回座位上去吧,夫子要来了。”夜灵犀道,“世子哥哥你挡着我怎么过去?”赵策往旁边让了让,拿眼神悄悄瞟了两眼那清新的背影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