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栽种着上百株梅树,各有各的形态,各有各的韵味,枝之间远近相宜,并不显得拥挤堆叠,或两三株错落有致,或一株傲然独立,一朵朵红梅似霞似雾,在朦胧的光线中透出一种虚幻的清美。
而正中央便是那株千年古梅。
这株梅树的树干相当粗壮,呈现出一种黝黑发光的纹理,树冠如华冠撑开,一层一层的红梅疏落有致地从上往下铺开,如同一颗颗红珍珠镶嵌在枝头,甚是美丽。周围一丈以内的空地的打扫得非常干净,干净得都不忍心让人踏上去,唯恐将鞋底灰尘沾在上面。
“不愧是千年—”
“阁下有话直说吧。”
自称被人诓来都城的青年兄台见到那一团团云蒸霞蔚的梅,正准备夸赞一番溢美之词,脸上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貌似忘了方才在客栈里愁眉苦脸地说自己走投无路了。
“殿下是个爽快人,那在下也就不绕弯子了。”他忽然收起脸上那副轻松模样,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在下姓方,本是名剑客,五年前跟人决斗时受了重伤,被一位小姐所救,后来在下留在这位小姐府上当了一名护卫,府上的老爷欣赏在下有胆有识,将小姐下嫁于在下,前些日子在下这位老丈人被押来了都城,过了两日,在下便收到了一封信。”说着他掏向怀里,像是要掏那封信,两人也是这么以为的,结果他掏出来一本账簿。
更奇怪的是,这账簿上沾着血迹。
夜凌绝扫了一眼那本账簿,道:“阁下并非那位方护卫吧。”
宴斐也猜到了这一点,此人古怪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落在他眼里更像是表演。
这位方护卫啧啧两声,“现在小孩是越来越不好骗了,早知道就让那个世子来了。”说着他随手一抛,宴斐接住账簿。
“这账簿是我在路上捡的,一家三口都遭了追杀,那位方兄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幸亏遇到了本大侠,本大侠出手相救,将那些杀手打得落流水,他感谢我救了他妻儿,咽气前将这账簿托付给了我,又将他妻儿托付给了我,你们说我一个还没成婚的青年才俊,这拖家带口的以后还怎么娶媳妇,毕竟是孤儿寡母,我也不能把人丢在山里喂狼,人就在吉祥客栈,是真是假,你们去问问那位方夫人就清楚了。”
话罢,他摆摆手,潇洒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一个东西抛了过来。
“小子,接着。”
宴斐抬手接住一个木盒。
“给你三叔的。”
这位“方护卫”摆摆手,再次潇洒离去。
宴斐看了看手上的两件东西,一本染血的账簿,一只精巧的木盒,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就跟对方给他留下的印象一样,一个怪人,不知道他三叔是怎么认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