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风尘滚滚,满目皆是荒凉的黄色,月光清冷,处处都是萧瑟。
陈敬驰一身银色铠甲站在营帐前,抬头看着天空的明月,想起那个如明月般皎洁的姑娘。
他回边疆快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内他排兵布阵、操练将士,白天累的一点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可只要等到夜晚来临,他安静下来,脑子就像是控制不住似的,迫切的思念林见月。
他想林见月的面容和声音,想知晓她在做什么,想要牵她的手,更想要抱抱她。越想心里越是难熬,曾经在边疆一呆就能呆几年,可如今只是一个月,他却那么的想回青阳。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霍刀缓慢来到陈敬驰身后,也跟着抬头看了眼明月。
霍刀不明白,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将军夜夜都要看很久,要知道,以前将军并不爱仰头看明月。
“将军,老夫人来信了!”霍刀说着,将信件双手递过去。
陈敬驰收回目光,接过信件。收到母亲的来信,陈敬驰并不觉着意外,他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母亲写信报平安,而母亲也偶尔会来信告诉以自己一切安好。
母子两人都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人,所以每一封信都很简短。
可今日,捏着信封,陈敬驰却感觉到信封很厚,打开信封,陈敬驰回到营帐内坐在书案后,认真阅读母亲来信。
当陈敬驰瞧见信件里的内容,他眼眸不住的藏着笑意,明明春日的边疆夜晚很冷,可此时陈敬驰只觉着胸口发热。
信件中母亲提及的都是林见月,林见月将那些受伤退伍的将士们都给安置妥当,让那些将士们有活计做也有安身之所,不用整日里接受接济。
母亲病了,她不仅仅找了大夫,还亲自照顾母亲。
甚至,她还给母亲送了数不尽名贵的补品,连母亲屋中锦被等东西都给换成上好的。
陈敬驰一字一句慢慢的看着,他似乎可以想到当时林见月的模样,看着母亲字字句句都是对林见月的夸奖,陈敬驰只觉着与有荣焉,他爱着的姑娘啊,永远都是这样善良。
陈敬驰一直都知晓林见月的与众不同和别致,她会对无家可归的灾民伸出援手,也会对备受欺凌的无辜女子抱有同情心,她的理念不仅仅是女子,就是比起男子来都是那般的高尚大义。
所以,在看了母亲的来信,知晓林见月安置好那些受伤退伍的将士,陈敬驰不觉着意外,只觉着感动。
陈敬驰自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和将士们同生共死,所以情谊自然不一般。
每次有受伤退伍的将士,陈敬驰都会想方设法的帮助他们、接济他们,陈敬驰不希望这些人在沙场上拼劲全力保护这百姓,可等他们受伤了,却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本事。
这些年,陈敬驰自己拿的俸禄,自己手中那些私产的收益都用来安置这些将士了,所以,陈敬驰哪怕是威名赫赫的将军,但其实比任何人都穷。
就拿将军府来说,除了从外面看还算巍峨,其实里面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
陈敬驰做这些只为了心安,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有一个姑娘,竟然也如同自己这般帮助这些将士,他只觉着感动,感动的想要立刻去拥抱这个傻姑娘。
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
将信件合上,陈敬驰思虑良久,终究没有给母亲回信。他无法去和母亲说,他和林见月已经结束了。
那么好的姑娘,终究是自己没有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