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练剑,但秦云铮大约怕剑伤到了云予微,只是拿了柳枝带着云予微示范剑法。
少女仍是一身简单的素衣,一袭乌发编成简单的麻辫垂在胸前,没有太多繁杂的妆饰,只在发髻上戴了一簇盛开的蓝雪,小小的淡蓝色的朵仿佛是天然长在她的发间的,美得胜过一切繁华。
她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身后的少年将军,一举一动都随着他的指引,二人手握柳枝,一起领悟剑法的精妙之处。
微风吹过,少女发间的小轻轻颤动,拂过少年的脸。
于是少女转过脸来,朝着少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少年少女那般动人的笑,仿佛天地间只余他们二人而已。
“我那时就想,若是我也能令你露出这样的笑,那就好了。”宁昭握紧了云予微的手,似乎在从她手心中汲取什么勇气,“予微,对不起。”
宁昭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惊雷,蓦地打在了云予微的头上。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宁昭,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宁昭像个敏感而又任性的孩子,总是在别扭地想要争取些什么。
她从未想过,宁昭有一天会对她道歉。
特别是在宁昭登基以后。
这声迟来的道歉,并没有令她好受多少,反而让她更加不安,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若是当初我没有横插一脚,秦云铮……”宁昭顿了顿,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半晌,他才自嘲地低头一笑,“你们应该会过得幸福吧。”
一定会的。
秦云铮和他一样,深爱着云予微。
但秦家同皇家不同,秦家满门都是忠厚良善之人,云予微若是嫁做秦家妇,大约会过得自由顺心。
“宁昭……”云予微忍不住地唤道。
宁昭停了下来,认真地看向云予微。
云予微离宫大半年,他曾无数次地在梦里见过云予微;但是,再深刻的梦境,又怎么能敌得过活生生的人呢?
但以后,他大约只能长久地在梦中见爱人了。
“予微,”他温柔地唤了云予微一声,在云予微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轻笑道,“我准备要亲征了。”
云予微的眉心猛地一跳。
“最后一次,”宁昭轻轻道,“等到东南平定,我会放你离宫,会让你自由,不再插手你和秦云铮。”
“亲征!”云予微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么两个字,她猛地拉住宁昭的手,厉声道,“你不懂排兵布阵,功夫也只能做防身之用,何必非要亲征?”
宁昭怔怔地看着她疾言厉色的样子,突然笑意更浓了些。
云予微不明所以,微恼道:“你笑什么?”
“你以为上战场是很好玩的吗?”云予微摇了摇头,“刀剑无眼,真正的战场可不论你的身份高低,是真的会死人的!”
更何况,若是宁昭御驾亲征,恐怕,他会是最耀眼的那个靶子!
“我知道,”宁昭淡笑道,“我又不是一无所知的黄口小儿,自然知道战场上有多残酷。”
我笑,只是因为,原来,你真的在乎我的性命。
(本章完)